他猛然间朝着身边看去,可除了一望无际的沙滩和大海,便再没有了其他。
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轻飘飘的声音——“你听过那个传闻吗?”
安卿鱼目光死死盯着那有些留不住的黄昏,喉咙在此刻干涩的有些发疼。
他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控制着不愿意让自己转头,奈何偏偏忍不住回应道。
“什么传闻?”
“夫妻对拜的时候,哪一方腰弯的更低,就代表哪一方爱的更深哦。”
安卿鱼一边笑一边落着泪,他明明能够感受那已经抚摸至脸颊的微风,但就是不敢回头。
明明记忆是一片空白,但有一些话语就是脱口而出。
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应道:“那我一定弯的比你要低。”
他这话刚一落下,他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,伸手朝着身后猛的抓去。
可江洱如今已经是幽灵的状态,她只能笑着,静静的盯着安卿鱼。
“别说了。”
安卿鱼哑着嗓子说着。
可江洱的目光,此时却看的不是他,而是看着眼前的汪洋大海,在安庆与崩溃而绝望中,平静的说着。
“那可不一定,我现在是幽灵,没有韧带的。”
安卿鱼僵硬着身体,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弯下了腰,最终消散于眼中。
他甚至来不及哭泣,因为此时身后再一次响起了熟悉的话语。
——“你听过那个传闻吗?”
陈伶此时则是走在大街之上,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子的桃子。
寒风刮在脸上,带着些许刺啦啦的疼。
他现在很想伸出手摸一把脸,奈何刚准备动手,身边就忽然闯过了一辆马车。
就是这么一打岔,让他本就有些断掉的思路,这下彻底变成了空白,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一边走,他一边感受着内心传来的那种违和感。
刚走到家门口,陈伶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瘦弱的人影在晾洗衣服。
红色的戏袍在寒风中被吹的飞扬,那股违和的感觉一瞬间被冲淡了很多。
“哥?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?”
陈宴此时缓缓转过了头,在看到陈伶的瞬间,那双眸子立刻迸发出了些许的光彩。
他立刻走上前去,将陈伶手里的袋子接过,跟在陈伶身后朝屋里走去。
“医生怎么说的呀?哥,你没事吧?”
“我是去看医生了吗?”
陈伶闻言有些僵硬的转过头,刚刚还带着笑的少年,此时满脸鲜血,嘴角的笑容不变,却带了几分凄惨和不舍。
陈伶的眸子猛的一缩,袋子忽然间掉落在地,其中的桃子已经滚出,竟然变成了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