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后退,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。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,远比之前面对系统追杀时更加深沉。那种追杀是冰冷的、程序化的毁灭。而眼前这个东西,是活着的、贪婪的、想要将他吞噬、分解、变成它一部分的混沌!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咔哒……咔哒咔哒……”
一阵细微的、僵硬的、像是生锈关节在摩擦的声音,从他侧下方的黑暗中响起。
李火旺猛地转头,左臂红光扫去。
只见在腔体边缘的一处扭曲管道形成的平台上,蹲着一个小小的、佝偻的身影。
那似乎是一个人形。
但它的身体表面,覆盖着一层厚厚的、疙疙瘩瘩的暗红色锈痂,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态。它的四肢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像是提线木偶被随意拧转后的定格。它的头颅低垂着,下巴几乎抵在胸口,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,发出持续不断的、细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似乎是感应到了李火旺的光芒,那东西颤抖的幅度陡然加剧!
“咔哒哒哒——!”
它猛地抬起头!
没有五官。
它的面部同样被厚厚的、蠕动着的锈痂覆盖,只在原本是眼睛的位置,裂开两道细长的缝隙。缝隙深处,没有眼球,只有两点极其微弱的、几乎熄灭的幽蓝光芒,如同风中残烛,正被周围不断蠕动的暗红色疯狂挤压、侵蚀!
那两点幽蓝光芒,死死地“盯”住了李火旺!
紧接着,那东西覆盖着厚厚锈痂的嘴巴位置猛地裂开,发出一连串尖锐、失真、夹杂着强烈电流噪音和金属摩擦声的嘶鸣,完全无法分辨音节,只剩下最纯粹的、令人疯狂的痛苦和警告!
“吱嘎——!!嘶嘶——咔!!”
在这恐怖的嘶鸣声中,李火旺左臂的锈斑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红光!仿佛在与那巨大锈瘤,以及与眼前这恐怖人形体内的暗红部分激烈共鸣!
而同时,他死寂的左臂秩序印记,在那人形眼中微弱幽蓝光芒的刺激下,竟然也回光返照般,涌起一丝几不可查的、冰冷的暖流。
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,在他体内和体外,同时撕扯着他!
那锈痂人形似乎被这复杂的反应激怒了,或者说它体内那点残存的幽蓝意识感到了极致的恐惧。它猛地四肢着地,像一只生锈的蜘蛛,以一种扭曲僵硬的、却又快得惊人的速度,朝着李火旺扑了过来!
口中发出的,不再是嘶鸣,而是一种彻底疯狂的、非人的尖啸!
李火旺瞳孔骤缩,绝望地向后缩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