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包厢离开,钱绾挣扎着从父亲怀里下来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臭、臭、臭。”
其他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大步向前,与父亲拉开一定距离。
钱桥在前台结账,小六百没了,心里肉疼,六百多能给小双和孩子们添置好多衣服,白白浪费在那些混蛋玩意身上,真是晦气。
离开金碧,炽热中夹杂着微风吹来,带走他身上浓重烟酒味。
“没喝酒吧?”杨双问。
钱桥挑眉:“我打造十来年的人设,不可能随便坍塌。”
从进入工厂开始,他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喝不了酒,喝酒会过敏严重会窒息。
刚开始别人不信,非要他喝,他喝酒容易脸红,借着脸上上演一出酒精过敏戏码,带着人闹进医院,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找他喝酒。
喝酒不仅会误事,而且谁也不知道醉酒后,会不会有人趁人之危。
杨双看他反应好笑,问:“有什么收获吗?”
“当然,收获不小。”钱桥道,“王启认识的那个香江老板说,愿意对电视机厂投资五百万,扩大经营,尽早抢占整个华国市场。”
他短暂停顿,嗤笑,而后继续说:“我怀疑他的动机,他的口音不对劲,有点像边境口音,就在你们推门的时候,他拿出一个小铁盒,里面装着是自制的香烟,铁盒外包装太眼熟了。”
铁盒、自制香烟,杨双立马警觉起来,这两样他们作为宏远人再熟悉不过,身边有人抽过那玩意。
倾家荡产、妻离子散的玩意,一旦染上一辈子都毁了。
去年上半年有个翡翠商人,染上那玩意短短半年好好的一个家全毁了。
据他们所知,有点小钱家庭染上那玩意不在少数,特别是年轻人,容易遭到别人蛊惑,冲动之下染上。
她嫌弃地说:“王启的朋友怎么会吸那玩意?”
钱桥耸肩:“或许是有所图?”
“图钱?”杨双发散思维,今年上半年他们工厂势头强劲,去年贷款今年能还上三分之二,往后盈利一年高过一年,王启作为老板,对方盯上王启没有什么奇怪的,“你说要不要提醒王启?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合伙人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”
“明天早上,我找他聊聊,”钱桥不爱管别人闲事,王启不一样,他是合伙人,钱还没赚够,不想让自己安稳的生活再起波澜。
一年长期接触下来,他发现王启身上很多不好的地方,最近半年工厂日益壮大,他也跟着“飘”了起来,远没有前半年沉稳。
杨双挽着钱桥的手臂,靠在他的身上,平静地说:“不管怎么样,能知道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是好事,往后警惕点,外面烟酒不要碰,即便是相熟的人递的烟也不要接。”
“不会接的。”钱桥低声说,“我心里明白。”
他见多这些东西导致不好事情发生,他一直在心里警示自己,不能因为外人或者一己私欲毁掉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。
回到家,四个孩子宁愿呆在阳台上,也不愿意和钱桥共处一室。
钱桥摸摸自己的鼻子,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,认认真真打了两遍香皂,洗了两遍头发,端着冷水从头顶冲下去,拿毛巾擦干,整个人被香气环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