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大结局:因果循环(1 / 2)

洞内重归寂静,只剩下许流林粗重的喘息和血滴落地的微弱声响。他凝视着手臂上狰狞的伤口,骨裂的痛楚阵阵袭来,提醒着他与紫衣青年之间难以逾越的实力鸿沟。眉峰紧蹙,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疼痛,更是源于内心的挣扎。这伤势若不及时以真气辅以灵药医治,恐会伤及根基,留下难以治愈的顽疾,影响未来修行。但若因恐惧伤势而困守于此石洞,无异于坐以待毙,更将错过那场他期盼已久、或许能改变命运的秘境对决。

“必须离开!”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。紫衣青年看似给了他生路,实则是更残忍的软禁,其目的不明,但绝非善意。等待他人“庇护”,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
权衡再三,许流林眼中闪过决绝。他撕下内衫下摆,草草将手臂伤口紧紧缠住,暂时止血。然后,他咬紧牙关,忍受着胸前背后如刀绞般的剧痛,一步步挪向那扇沉重的石门。

“轰隆……”

石门被艰难地推开一道缝隙,刺眼的阳光和山林间清新的空气涌入,让他精神稍振。他侧身挤出洞口,每迈出一步,都牵动全身伤势,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。但他没有回头,认准一个方向,踉跄着投入茂密的山林之中,身影很快被树木阴影吞没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,远在数十里外的一处临时营帐中。

李沐(紫衣青年口中的“李沐”,与后文出现的“李牧”是否为同一人,或是相关之人,此处留有悬念)接到了心腹的传讯,得知许流林不仅挣脱了禁锢,还打伤了两名看守的弟子后逃脱。他闻讯震怒,一掌将身旁的石桌拍得粉碎。

“废物!连个重伤的小辈都看不住!”李沐面色阴沉如水,眼中杀机毕露,“立刻调遣部属,以石洞为中心,给本王搜!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
大批黑衣修士应声而动,如蝗虫般扑向山林,展开密集的搜捕。然而,许流林似乎运气不错,亦或是凭借某种顽强的本能,总是能在合围前找到缝隙隐匿行踪,数次与搜捕队伍擦肩而过。连续两日的搜捕一无所获,李沐的不甘与怒火更盛。

“增派更多人手!通知附近所有暗桩,给本王盯紧了!我就不信,他一个重伤之人,能插翅飞了不成!”

是夜,月黑风高。李沐因连日怒火攻心,加之调度人手耗费精神,正准备在临时下榻的一处荒废山居中就寝。忽然,一阵若有若无、却异常刺鼻的腐臭气息随风飘入,呛得他连连作呕,睡意全无。

“何物作祟?”李沐警惕地起身,灵力运转周身,神识扫向四周,却并未发现任何活物或妖气。那腐臭仿佛无根之萍,萦绕不散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。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烦躁与不安,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
破庙惊魂

许流林在山林中艰难跋涉了两日两夜,伤口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几乎将他压垮。他全靠着一股不甘屈服的意志力支撑。这夜,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,他找到了一座位于半山腰、早已破败不堪的庙宇,打算暂且容身,处理一下愈发恶化的伤势。

庙宇不知供奉的是何方神只,神像早已坍塌,只剩半截身子,蛛网遍布,残垣断壁间长满了荒草。许流林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,忍着剧痛,检查伤口。手臂肿胀发黑,显然有恶化趋势,胸前的内伤也隐隐作痛,呼吸不畅。他盘膝坐下,尝试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疗伤,但真气滞涩,稍一催动便引得气血翻腾,伤势更重。

“混账!”他低声咒骂,不仅骂那紫衣青年,也骂自己实力不济。眼下这情形,根本没法安心疗伤或入睡。可若不尽快速恢复一些状态,明日一旦被李沐的人发现,便是十死无生之局。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闭目调息,不再强行运转真气,而是试图引导微弱的灵力滋养经脉,让自己进入一种沉静的状态,以期减缓伤势恶化。

黎明时分,雨停了。许流林再度睁眼,虽然伤势未愈,但一夜的静心调息让他眼神恢复了几分锐利。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,寻找药物和更安全的藏身之处。近几日他一直在生死边缘挣扎,调整状态,心中对力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。

“咚咚咚……”

就在这时,一阵轻缓却清晰的敲门声,突兀地在寂静的破庙中响起。

许流林浑身一僵,瞬间警觉,手已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(他的长剑在与紫衣青年交手时已失落)。

“谁?”他沉声喝道,声音在空荡的庙宇中回荡。

门外的声音细腻柔媚,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直透人心:“李公子醒了吗?是奴家……”那语调婉转缠绵,似含蜜糖,让人闻之心神不由自主地摇曳。

许流林眉头紧锁,心中疑窦丛生。李公子?她认错人了?还是……这根本就是李沐派来的人?他沉默片刻,体内残存真气暗自凝聚,冷声道:“进来。”

庙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月光与晨曦混合的微光中,一名身着艳丽红裙的女子款款而入。她身姿婀娜,步履轻盈,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际,浓妆点缀的眉眼间尽显风情,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
她缓步向许流林贴近,一股温香扑面而来,不似寻常花香,倒像是某种糜烂的甜腻气息。许流林心绪微乱,但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保持清醒,他冷声质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谁派你来的?”

“妾身忧心公子独居荒野,特来相伴。”女子娇声低语,伸出纤纤玉指,似要轻抚许流林的衣袖,指尖带着一丝冰凉,“可这荒郊野岭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是否有些不妥呢?”她的话语充满暗示,眼神却空洞无物。

“出去。”许流林闭目,不再看她,全力抵抗那魅惑之音和诡异香气对心神的侵蚀。

女子幽幽一叹,似有无限哀怨,转身离去前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:“但愿公子今夜……别做噩梦。”

房门重新关上,破庙内重归寂静,但那女子留下的话语和香气,却像毒蛇般缠绕在许流林心头,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挥之不去。

夜半蛇影

夜深人静时,许流林终究抵不过伤势和疲惫,陷入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态。突然,他浑身汗毛倒竖,猛然惊醒!

一条冰冷、滑腻、碗口粗细的漆黑蛇尾,不知何时已如铁箍般紧紧缠住了他的身躯!强大的束缚力让他几乎窒息,伤口被挤压,痛彻心扉!

“呃!”许流林惊骇欲绝,拼命催动体内那点微薄的真气试图挣脱,但蛇尾的力量远超想象,反而缠得更紧。紧接着,那蛇尾猛地一甩,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抽在他的脸颊和胸膛上!

“噗——”

许流林如断线风筝般被击飞数丈,重重砸在庙宇的墙壁上,又滚落在地,一口鲜血狂喷而出,眼前金星乱冒,阵阵发黑。

他强忍剧痛,挣扎着环顾四周,哪还有那红裙女子的身影?庙内唯有一片死寂,月光透过破窗,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。

“幻术?”他咬牙低语,但身上的剧痛和真实的触感告诉他绝非虚幻。随即他反应过来,“是毒!那香气……是致幻的毒!”

他立刻尝试运转功法逼毒,可灵力刚提起,全身经脉便如被千万把钢刀同时切割,剧痛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,让他忍不住嘶吼出声。凄厉的哀嚎在荒野破庙中回荡,久久不散……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黑暗吞噬,生命力在快速流逝。

……

许流林蓦地惊醒,冷汗已浸透破烂的衣衫。他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,脸色惨白如纸,大口喘着气,仿佛刚从鬼门关逃回一命。刚才那濒死的体验如此真实,让他心有余悸。

他猛地摇头,驱散脑中的幻象残影,想起前夜被紫衣青年重伤、羞辱的一幕幕,以及刚刚那诡异的“噩梦”,新仇旧恨交织,顿时怒发冲冠,眼中迸出刻骨的仇恨火光。

“李沐!紫衣杂碎!还有那妖女!这笔账,我许流林定要一一讨回!”他攥紧拳头,指甲深陷掌心,厉声低吼,在这荒庙中立下誓言。

就在这时,院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,夹杂着脚步声和呵斥。

“快!去那边看看!”

“族长有令,发现可疑人格杀勿论!”

“仔细搜,那小子跑不远!”

闻声,许流林神色骤变。料想定是李沐的人搜到附近了!他此刻状态极差,若是被发现,绝无幸理。

他强撑着剧痛的身体,匆忙整理了一下狼狈的仪容,试图寻找后路。然而,庙宇已被隐隐包围。很快,几名穿着粗布麻衣、手持简陋棍棒农具的村民模样的汉子冲了进来,看到许流林,二话不说,一拥而上。

许流林本就重伤虚弱,加之刚才“噩梦”消耗了大量精神,竟无力反抗,很快被众人用粗糙的绳索紧紧缚住,粗暴地拖出破庙,扔上了一辆等候在外的牛车。

车轮吱呀转动,载着他向山脉更深处驶去。

许流林靠在颠簸的车板上,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、越来越荒凉的景致,眉头紧锁。他原以为会是李沐的精锐部下抓住他,未料竟是一群看似普通的村民,以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押解他。

他仔细观察这些村民,发现他们个个面如死灰,眼神空洞麻木,行动间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,仿佛失了魂魄的傀儡,只知道执行命令。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,只有领头的一个干瘦老者偶尔发出简短的指令。

沿途,许流林看到一些零散的村舍。村里的气氛同样死寂,村民们在田间劳作,却如同行尸走肉,面无表情,动作机械。他隐约听到一些零碎的规矩被年长者重复:

“食不言,寝不语,违者受惩!”

“祸从口出,多言招灾!”

“非时非地,禁饮禁食……”

许流林不敢再细想,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,直冲头顶。这哪里是什么普通村落,分明是一处被严密控制的邪地!

“这到底……是什么鬼地方?”他脸色愈发惨白,尝试挣扎,但绳索捆得极紧,加上伤势,根本无济于事。

这番反抗立刻招来了押解村民的暴力对待。鞭影如暴雨般落下,粗重的鞭子抽打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,顿时皮开肉绽,鲜血自嘴角不断溢出。许流林咬紧牙关,满腔恨意翻涌,却只能任人宰割。

最终,牛车在一处看起来比周围更破败的村落中心停下。许流林被拖下车,关进了一间阴暗潮湿、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腐臭气息的地牢。

地牢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,透进一丝微光。冰冷的石板上,许流林仰望着渗水的屋顶,水滴偶尔落下,发出单调的嘀嗒声。此刻,他心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。此地既非李家势力范围,也非他的故乡流云城。被这群诡异的村民掳至此地,究竟意欲何为?他们和李沐又是什么关系?

不知过了多久,铁链碰撞的哗啦声骤然响起。

牢门的生锈栅栏被缓缓拉起。

许流林转头,看见两名持着削尖了头的竹枪、眼神凶悍的村民站在门外。

那二人目光呆滞却带着戾气,沉默着踏入牢内,不由分说,用更粗的铁链将许流林的脚踝也锁住,然后就要将他拖出去。

“你们要带我去哪?”许流林喝问。

村民不答,只是粗暴地拉扯铁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