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。”宋南枝轻飘飘道,“我是拿了家里的钱。”
许梦丹脸上立刻露出得胜的表情,“你们都听见了!”
“她自己承认了!”
礼堂里,周铁柱气喘吁吁地跑到沈延庭身边。
凑近他耳侧,“团长不好了,嫂子被人堵在卫生间门口了!”
沈延庭脸色一沉,立即起身。
卫生间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,许梦丹正说得起劲。
“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,就该赶出军区,下放!”
宋南枝打断她,“许梦丹同志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。”
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张纸,轻轻展开。
那张纸,在昏暗的灯光下,依旧能看清楚上面醒目的红章。
“这是我向海城有关部门申请调查,我亲生父母遗产被侵占的受理回执。”
“我是从家里拿了钱,但拿的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,不怕查。”
围观的军属们面面相觑,有人小声说。
“原来是这么回事......”
“我就说嘛,宋同志要是真有问题,那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沈团长。”
“是啊,沈团长什么人啊,眼里能揉得进沙子?”
“原来是养父母私吞亲生爹娘的钱,宋同志可真不容易。”
许梦丹张了张嘴,一时说不出来话。
就在这时,沈延庭拨开人群走了过来,脸色阴沉。
他先是快速扫了宋南枝一眼,这才冷眼看向许梦丹。
“你在这做什么!”声音极冷。
许梦丹支支吾吾,“我......我就是......”
沈延庭并不想听,他看了眼宋南枝手里的回执。
又看了眼周围的人,“都散了吧。”
人群渐渐散去,许梦丹狠狠瞪了宋南枝一眼,跺着脚走了。
沈延庭看着宋南枝,想说什么,最后只是淡淡道,“先回去。”
——
晚会散场,海岛的夜风带着凉意。
人群三三两两往回走。
宋南枝和沈延庭落在最后,沿着营区的路回招待所。
她身上披了他的外衣。
沈延庭的手臂已经拆了绷带,双手插在裤兜。
他步子迈得不大,难得地迎合宋南枝的速度。
“刚才在卫生间。”他开口的声音低沉。
“把身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摊开说......”
他顿了顿,“心里不好受吧?”
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,何况是她待了一二十年的家。
宋南枝脚步未停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没什么好受不好受的。”她声音很平静。
“既然许梦丹非要揪着这事不放,回避也不是办法。”
至于对原主养父母的感情,她没有。
沈延庭沉默地走了一段,他知道宋南枝只是表面上说得轻松。
对于一个姑娘来说,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。
宋南枝能写出那份举报信,是他意料之外的。
沈延庭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她。
月光之下,他的轮廓显得模糊,“调查宋家这件事......”
他顿了顿,但又不得不提醒她,“可能会影响结婚申请的审批。”
其实这一点,宋南枝不是没想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