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9章 虚寂(1 / 2)

天地骤然安静。

忘川的涛声消失,寒风的低鸣也消失。仿佛有人剥夺了所有的声音,连呼吸都被吞没在无声的黑暗中。

沈芷安立在原地,四周空荡荡的一片,没有光,也没有影。甚至连她自己的影子都不存在,仿佛整个人被抽离出世界,孤零零地悬浮在无边的虚无中。

剑灵的声音响起,却不带一丝波澜:

“第六劫——虚寂。此劫不考力量,不考执念,而是考你是否能承受‘孤独’本身。”

沈芷安心头一沉。

孤独,她并非没有经历过。自幼失去至亲,跌跌撞撞地在修行路上挣扎;即便后来身边有伙伴,可到头来,她一次又一次地面对命运的残酷抉择。

可如今,这里不同。

这里没有人,也没有她能倚仗的剑光,甚至连“时间”的流逝感都被剥夺。

在这片无声无息的虚无中,她无法判断自己是站立,还是飘浮;是此刻,还是千年。

沈芷安试着呼唤剑灵,却得不到回应。她抬手,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。

“这里……什么都没有?”她心里低语。

忽然,一种诡异的错觉涌上心头。

她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了。

她是谁?沈芷安?还是无边虚寂中的一缕幻觉?

心智逐渐被撕扯,连最简单的“我是我”这一概念,都开始模糊。

——这是虚寂的真正恐怖。

它不以幻象迷惑,不以力量压迫,而是让人逐渐失去“存在感”,最终主动放弃自我。

她的眼前,终于出现了一点光。

光中,是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
“芷安……”

那是母亲温柔的声音,带着笑意,像儿时记忆中一样,伸手要来抱她。

沈芷安的心猛然一颤。那种久违的温暖,让她几乎忍不住扑过去。

可是,她心底骤然响起另一个声音:

“不对,这是虚寂的影子。它想让我放弃孤独,沉溺在虚幻的温暖里。”

影子愈发清晰,从母亲化作伙伴,从伙伴又化作她曾爱过、恨过、守护过的人。

“来吧,这里比孤独好得多。”

“在这里,你无需战斗,不必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