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空寂静。
沈芷安与洛长风立于无边黑暗之中,眼前那卷铺陈星河般的生死簿缓缓收拢,最终只剩下一点幽蓝光芒,悬在沈芷安心口烙痕的上方。
那光芒,不是外物,而像是一根无形的钉子,将她的气息与生死簿死死贯穿。
“芷安……”
洛长风眉宇间凝着焦急,他伸手欲为她探查,却在指尖即将触碰之时,被一股冰冷的气息弹开。
那气息,非死非生,冷漠无情。
沈芷安心中震动,只觉得胸口的烙痕越发炽热,仿佛在燃烧她的心脉。与此同时,她的耳边响起低沉的低语声,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。
——“此名既记,命已无改。”
——“此烙既生,劫数必至。”
——“凡逆命者,终将堕落。”
声音如同无数亡灵在咒诅,层层叠叠,几乎要将她的神识撕碎。
“休想动摇我!”
沈芷安心神一震,双眼骤然睁开,烬火瞬间燃起,灼亮了黑暗。
她紧握手中长剑,剑刃轰然振鸣,宛若回应她的誓言。
——
洛长风站在她身侧,感受到剑意中隐含的决绝,不由低声道:
“芷安,这生死簿既已烙你之名,也许它会将你的未来一一钉死。可……你向来不信命。”
沈芷安轻轻一笑,苍白的面色在火光照耀下,透出一抹坚毅:“是啊,我不信命。若它要将我钉死,我便用这剑,一寸寸劈开。”
话音落下,她猛然抬剑,直指虚空深处!
——
下一瞬间,黑暗如同被撕开裂缝,无数光影闪现。
那是一幕幕命运的投影。
她看见自己站在荒芜战场上,四周尸山血海;
看见自己孤身一人,背负苍生,眼神冷漠;
甚至看见自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,连名字都被抹去。
每一幕,都是一种未来。
洛长风目光骤缩:“这是……命簿映照的命劫?”
沈芷安死死盯着这些画面,胸口的烙痕跳动得几乎要炸裂。她知道,那不是幻觉,而是命簿在给她展示——只要她走下去,任何一个结局都有可能成为真实。
“我偏不。”
她吐出三个字,烬火骤然狂涨,整个人如同一团烈焰。
——
虚空震荡。
生死簿似乎被她的反抗激怒,无数漆黑锁链从黑暗深处探出,带着无穷死气,缠向她的四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