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它归还，我便赐你永恒安宁，不必再承受苦难。”
沈芷安冷笑，眼神锋锐如剑：“安宁？那是你们口中的‘湮灭’吧？我若归还，自此世间便无人可阻你们。你要的不是安宁，而是——屠灭。”
黑袍身影沉默片刻，声音渐冷：“不识抬举。你以为区区凡身，真能与命抗衡？”
话音落下，血河骤然翻腾。
无数身影自血水中爬出，他们面色狰狞，眼神空洞，身上却带着沈芷安熟悉的气息。
——
沈芷安心神一震。
那些身影……赫然是她曾经斩杀过的敌人！
从北境的血修，到西域的妖王，再到风水局中陨落的邪祟。
他们明明早已化为尘土，此刻却在命河幻境中重生，一步步朝她逼近。
“芷安……你杀了我……”
“还我命来！”
“你注定孤身一人……”
无数怨声汇聚，化作撕裂心神的轰鸣。
——
沈芷安心火一震，险些被侵蚀。
可她咬紧牙关，猛然抬手，火焰轰然爆发，将逼近的血影尽数焚毁。
“幻象也好，执念也罢，我沈芷安走到今天，斩过无数敌，却从未后悔！”
她声音如雷，烈焰冲天，硬生生压下那些怨声。
黑袍身影冷笑：“很好……那就让我看看，你能否承受下一层。”
——
话音未落，血河骤然分开。
从裂缝中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。
沈芷安浑身一震，眼眸骤然收紧。
来者的容貌清晰无比，正是——沈母！
她神色温柔，却眼含泪水：“安儿……你为何要走这条路？若你继续下去，终有一日会被命运吞没啊……”
沈芷安心神剧烈动荡，心口的烙痕疯狂跳动，几乎要夺她神智。
“母亲……”她喃喃，双眼泛红。
——
黑袍身影低声道：“认命吧。归还碎片，你便能与至亲长伴，再无痛苦。”
沈芷安身体颤抖，烈火摇曳，几乎熄灭。
可她忽然猛地抬头，泪水被火光蒸干。
“母亲若在此，也不会让我认命！”
轰！
心火再度燃烧，烈焰冲击而出，硬生生将幻象击碎。
沈芷安眼神如火，死死盯着黑袍身影：“我宁愿燃尽自身，也不会让你得逞！”
——
黑袍身影眼神冰冷，抬手一挥，血河骤然化为漩涡，将她彻底吞没。
天地崩塌，四方扭曲，沈芷安被拖入更深的黑暗中。
在坠落的最后一瞬，她听到黑袍身影冰冷的低语：
“那就坠入——真正的命河深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