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炎逐渐消散,天地重新归于清明。
沈芷安立于虚空,长发如火焰般飘荡,背后那只赤炎之凤缓缓收拢羽翼,最终融入她的身躯之内。
她的眼眸中燃烧着赤光,仿佛能洞穿尘世,却又冷冽陌生,让人心底生寒。
慕清寒怔怔望着她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那是阿安的身影,那是她无数次梦里呼唤的名字,可她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。
“阿安……”
她的声音颤抖,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望,生怕眼前的人真的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。
沈芷安缓缓转头。
她的眼神落在慕清寒身上,凝视许久,唇角微微动了动,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。
“清寒……”
她轻声喊出,声音低沉,带着熟悉的温度,却在尾音处透出一丝遥远。
慕清寒心口一颤,泪水瞬间滚落。她猛地扑上前,紧紧抱住沈芷安,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:“阿安!你还记得我……你终于回来了!”
沈芷安的身体微微一僵。
怀抱的温度是熟悉的,清寒的气息是熟悉的,可在她的心底,却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冷冷提醒:——她已不再是那个纯粹的“沈芷安”。
她伸出手,缓缓覆在慕清寒的背上,动作温柔,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笃定。
“我……回来了。”
声音低沉,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。
沈知远踉踉跄跄走近,满身血迹,眼神却因为激动而泛红。
“姐!你没死……太好了!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他扑通一声跪下,额头死死抵在地上,泣声颤抖: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,你都是我姐!”
沈芷安低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
她能感受到知远心中的炽热与真切,那份亲情像一根线,牢牢牵动着她的命魂。
可就在此刻,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识海中响起:
“你虽涅盘,却并非纯净。你的命魂,已与劫主本源纠缠。你越是执念深重,越会加速堕落。”
沈芷安心中猛地一颤。
这是……劫主残魂的余音!
她顿时意识到,自己虽斩碎了劫主残影,但那股力量并未彻底消亡,而是化作阴影,潜藏在她的命魂深处。
“姐?”
沈知远抬起头,察觉她眼神的异样,声音带着担忧。
沈芷安回过神,勉强露出一抹笑容:“知远,我没事。”
但那笑容,落在慕清寒眼中,却让她心口发凉。
从前的阿安,笑意中带着坚定与温柔;而如今,她的笑容里,多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冷意,就像……隔着一层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