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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4章 小心你的梦(1 / 2)

我又做了那个梦。

这次,它更近了。

丈夫大勇的手在我身上摸索,带着刚喝完酒的黏腻热气。“今天怎么这么死气沉沉的?逼也干巴巴的,没水。”他嘟囔着,嘴凑到我耳边,“还在想你那破梦?”

我嗯了一声,没动。脑子里全是昨晚梦里的碎片,冰冷,尖锐,带着一种黏稠的视觉触感。我不敢仔细回忆,但那些画面像水蛭一样扒在记忆里。

“说说,梦到啥了?又是那个没脸的东西追你?”大勇的口气混着戏谑和不耐烦,手加重了力道。他总是这样,把我的恐惧当成夫妻间无聊生活的调剂品。

“不一样了。”我声音发干,“这次……它碰到我了。”

大勇动作停了一下,随即嗤笑:“碰你?怎么碰?梦里还能真干逼?”他的话粗俗,却奇异地让我感到一丝现实世界的锚定感。比起梦里那种纯粹的恶意,这种下流的调侃反而显得正常。

“不是那种碰。”我推开他坐起来,胸口发闷,“它……它只是用手指,很长很冰的手指,隔着衣服,划了我的背。”

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。不是抚摸,不是抓挠,是一种……标记。像屠夫在检查牲口的皮毛。

梦里我僵住了,动弹不得,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那冰冷的指尖顺着我的脊柱往下滑,缓慢,稳定,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。没有声音,没有面孔,只有一片模糊的、人形的黑暗和那只异常清晰、骨节嶙峋的手。

“然后呢?你就吓醒了?”大勇打了个哈欠,不耐烦地躺回去,“屁大点事,自己吓自己。睡吧,明天还上班呢。”

他很快鼾声响起。我却睁着眼,直到天亮。后背被“划”过的那条线,隐隐发麻,像有一条看不见的冰线嵌在了皮肤

我不敢告诉大勇全部的细节。比如,那东西的手指停下的时候,正好在我的尾椎骨上。比如,那一刻,我“感觉”到的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更深邃的东西——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“所有权”宣告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害怕睡觉。靠着浓咖啡和意志力硬撑,眼圈黑得像个烟熏妆失败案例。大勇骂我神经病,说再这样下去干脆分房睡。我宁愿他骂我,也比回到那个梦里强。

但困意是潮水,终究会淹没堤岸。第四天晚上,我倒在沙发上就失去了意识。

梦,如期而至。

这次,场景清晰了些。不是一个完全虚无的空间,像是一条废弃已久、弥漫着灰尘和衰败气息的走廊。墙壁斑驳,地上堆着杂物,光线昏暗,唯一的光源不知来自何处,泛着惨淡的青白色。我知道它在这里。那种被注视的、针扎般的寒意如影随形。

我拼命往前跑,拖鞋敲打地面却没有声音。走廊没有尽头,两边的门都紧闭着,门把手锈迹斑斑。我能“听”到身后有轻微的、拖沓的摩擦声,不紧不慢,永远保持着固定的距离。

突然,我脚下一绊,扑倒在地。冰冷粗糙的地面摩擦着手掌。我想爬起来,身体却像灌了铅。那拖沓声停在了我身后。

我不敢回头。

冰冷的触感再次贴上我的后背,还是那根手指。但这次,它没有划动。它停在我后腰偏下的位置,然后,指尖微微用力。

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传来——不是剧痛,而是……穿透。好像那根手指无视了肌肉和骨骼的阻碍,直接探入了身体内部。我感觉到一种内脏被冰冷异物触碰的战栗。它没有撕扯,只是在那里,缓慢地搅动了一下。

我猛地睁开眼,冷汗浸透了睡衣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冲进卫生间干呕。镜子里我的脸惨白如鬼。后腰那个被“触碰”的位置,一阵阵发凉,仿佛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窟窿。

这次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。这不仅仅是梦。有什么东西,通过梦境,在触碰我,或者说,在“处理”我。

我试着查资料,“噩梦”、“睡眠瘫痪”、“心理压力”……那些解释苍白无力。我的生活平淡如水,除了和大勇偶尔争吵,没有任何足以催生这种具象化恐怖的心理创伤。这恐惧是外来的,冰冷的,带着明确的恶意。

我开始尝试抵抗。睡觉前喝得烂醉,吃安眠药,开着所有灯睡,甚至把剪刀放在枕头下——像个可笑的迷信老太婆。但一切都徒劳。只要合上眼,那个走廊,那个存在,就会准时出现。

梦在升级。

第三次,它不再满足于触碰。在那条走廊里,我再次被追上,扑倒。这次,我能“看到”它的影子覆盖在我身上,虽然依旧没有清晰的形状。那只手,冰冷僵硬,按在了我的后腰上。然后,是难以忍受的压迫感。

我“感觉”到有东西被从身体里往外扯。不是器官,更像是……一种能量,一种生命力?过程缓慢而折磨,伴随着一种内脏被生生剥离的、令人作呕的钝痛。没有血,但比流血更恐怖。它像是在抽取什么。

醒来后,我虚弱得几乎下不了床。浑身冰冷,小腹坠痛,像是大病了一场。这种虚弱感会持续一整天,直到下一次梦境来临,再次被抽取。

我告诉大勇,我可能病了,很重的病。他带我去医院,全身检查做下来,医生皱着眉说:“有点神经衰弱,贫血,其他指标都正常。压力别太大,多休息。”

多休息?我简直想笑。休息意味着更频繁地回到那个屠宰场般的梦境。

我变得形销骨立,眼窝深陷,皮肤失去光泽。大勇看我的眼神从烦躁变成了隐约的恐惧和厌恶。

他开始晚归,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。我顾不上这些了。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我知道,再这样下去,我迟早会在梦里被彻底“掏空”。

我必须做点什么。

我想起小时候外婆说过的一些零碎的话,关于“脏东西”,关于“梦魇”。她说有些东西会偷“气”,偷“运”。它们像寄生虫,依附在人身上,慢慢蚕食。外婆没什么文化,那些话当时我只当是迷信。现在,却成了我唯一的稻草。

她说,如果觉得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,尤其是梦里,最重要的守住“神”。不能怕,一怕,魂就散了,它就更容易得手。还要找到它的“缘”,它为什么缠上你。

我的“缘”是什么?我一介普通人,没做过亏心事,没去过邪门地方。唯一特别的是……我搬进这间公寓前,上一个租客是个独居女人,据说是在屋里突发疾病去世的,发现时已经晚了。难道是她?

这个念头让我脊背发凉。但我很快否定了。梦境里的恶意是冰冷的、非人的,不带任何情绪,不像亡魂的执念。

绝望中,我做了一个决定。下次入梦,我不跑了。我要看看它到底是什么。哪怕会死,也好过这样慢性凌迟。

那天晚上,我洗了热水澡,破天荒地和大勇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话。他有些诧异,但也没多问。我躺上床,深呼吸,努力让自己平静。恐惧依然在,但我把它压下去,像压下一块冰冷的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