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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1章 乡村怪谈:湿煞(2 / 2)

“爹……爹啊……”王国飞带着哭音,“你老人家行行好,快回去躺着吧……明天多给你烧纸钱……烧别墅……烧汽车……烧……烧个外国洋妞……”

抓挠声停了。

门外一片死寂。

就在王国飞以为“它”走了的时候,一股无法形容的腥味,像是河底腐烂的水草混着淤泥的味道,从门缝底下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。味道越来越浓,熏得人头晕眼花。

紧接着,他们看到门底下那条缝的光线暗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了地上,正从门缝往里看!虽然他们床上根本看不到门缝底下的情形,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强烈得让人窒息。

张桂琴彻底崩溃了,带着哭腔骂:“王国飞!我日你祖宗!都是你们王家造的孽!你个砍脑壳的肯定有事瞒着老子!”

王国飞也快疯了,口不择言:“我瞒你个锤子!你个婆娘屁话多!是不是你上个月偷砍了后山那棵老槐树?老子早就说那是镇风水的!”

“放你娘的拐弯屁!那树是你爹自己说砍了打棺材省钱的!”

两口子正互相甩锅,门外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重物倒地。接着,那拖沓的脚步声又响起了,这次是朝着堂屋棺材的方向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堂屋传来“哐”一声,像是棺材盖合上的声音。

然后,万籁俱寂。连那股腐臭味也渐渐散了。

王国飞和张桂琴不敢动,也不敢说话,就这么僵持着。直到院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手电光,李道士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赶到了。

“国飞!桂琴!你们没事吧?”李道士在外面喊。

王国飞这才颤颤巍巍地应声:“没……没事……外头……外头那东西还在不?”

村民们打开房门。手电光一齐射向堂屋。

堂屋一切如常。长明灯还亮着。棺材好好地停在两条长凳上,盖子盖得严丝合缝,仿佛从未动过。只是……地上,从门口到棺材那一趟,留下了一行湿漉漉的痕迹,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人留下的脚印,但脚印边缘模糊,不太成形。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河泥腥气。

李道士脸色凝重,示意大家别动。他捏着三炷香,嘴里念念有词,小心翼翼走到棺材边,仔细看了看棺材盖和地上的水迹。他又趴在地上,检查门缝,用手指沾了点门口残留的湿泥,凑到鼻子前闻了闻,眉头皱成了疙瘩。

“李道士,咋……咋样?”王国飞带着哭腔问。

李道士没直接回答,反而问:“国飞,你爹……真是失足落水?”

王国飞一愣:“是啊,村里人都看见他从河堤上滑下去的……”

李道士摇摇头,指着地上的水迹和棺材:“这不是一般的诈尸。‘回煞’也没这么凶的。怨气太重,沾了水,成了‘湿煞’了。而且……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你爹这模样,不像是自己滑下去的。”

王国飞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他爹捞上来时那诡异的笑容和瞪圆的双眼。

李道士让人拿来墨斗、鸡血线,在棺材上密密麻麻弹满线,又贴了七八张黄符。他叮嘱王国飞,今晚他和几个村民守夜,天一亮立刻发丧,不准任何仪式,直接抬上山埋了,埋的时候棺材上要压一块刻了符的青石板。

下葬过程很顺利,没再出幺蛾子。

但事情并没完。老王头死后第七天,也就是“头七”晚上,村里好几户靠近河边的人家都听到了动静——像是有人湿漉漉地从河里爬上来,慢吞吞地在村里走,挨家挨户门口停留,那拖沓的脚步声和湿漉漉的抓挠声,跟那晚王国飞家的一模一样。弄得大半个村子一晚上没人敢睡觉。

更邪门的是,老王头下葬后第三天,村里那个最早发现老王头落水的光棍汉刘瞎子,竟然也淹死在了同一个河段。捞上来时,表情和王老五他爹如出一辙,眼睛瞪圆,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。

村里流言四起,都说老王头死得冤,变成水鬼找替身了,刘瞎子就是被他拉下去的。王国飞和张桂琴更是吓得搬到了镇上的儿子家,老房子彻底锁了,再也没回去住过。

只有李道士,有一次喝多了,跟亲近的人漏过一句:“老王头那晚怕是回来认门的……不光是认自家的门……那水迹,从河边一直延伸到好几家呢...怨气不散,怕是还要出事……”

果然,没过两个月,村里一个曾经和王国飞他爹因为宅基地吵过架的刘国才,晚上喝酒回来,经过那条河时,莫名其妙就栽了进去,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救了上来。人倒是没死,但吓疯了,整天胡言乱语,说看到老王头在水里笑着朝他招手。

从此,王家坳多了个禁忌:晚上千万别靠近那条河,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。因为你不知道,会不会有一个浑身湿透、嘴角带笑的东西,正悄无声息地从水里爬上来。

而关于老王头为什么死了都不安宁,村里私下有种说法,说他根本不是失足落水,而是被人推下去的。至于推他的人是谁,为什么推,没人敢明说。只是有人隐约记得,老王头死前一天,有人看见他和刘国才在河边争执过什么,当时刘国才情绪很激动。

真相或许就跟老王头一起,永远沉在了河底。但那个关于“湿煞”的怪谈,却在十里八乡传开了,而且越传越邪乎。

夏夜河畔,从此多了一个湿漉漉的传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