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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6章 都市怪谈:血肉模糊(2 / 2)

镜子里,我的脸没什么,但我的眼睛……我的眼眶里,不是眼球!是两团不断蠕动、纠缠在一起的、暗红色的东西!像是一堆细小的内脏,或是……蠕虫?!

我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,触感是正常的眼皮和眼球。我颤抖着放下手,死死盯着镜子。镜子里,我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,只是布满血丝,带着惊恐。
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,浑身发抖。不是幻觉。绝对不只是幻觉。

那之后,这种“视觉错误”越来越频繁,也越来越恐怖。

吃饭的时候,看着桌上的红烧肉,我会突然看到那肉块在盘子里微微搏动,像一颗缩小的心脏。看街上的行人,有时会在一瞬间看到他们皮肤下的青黑色血管,甚至模糊的骨骼轮廓。整个世界在我眼里,正在慢慢褪去表象,露出其血腥的一面。

我不敢开车了,请了病假在家。李丽对我更加不耐烦。“整天窝在家里挺尸,钱从天上掉下来啊?我看你眼睛就是玩手机玩的,快瞎了算了!”

她说话的时候,我正看着她。突然,她的脸扭曲了一下,皮肤变得透明,我清晰地看到了她头骨的轮廓,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我。甚至能看到她牙齿的根部和一截苍白的颈椎。

我闭上眼,再睁开,她又恢复正常了,正叉着腰骂我。

我快要崩溃了。我偷偷去医院看了眼科,做了全面检查。医生说我眼睛除了有点疲劳和干眼症,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。他建议我去看看心理医生。

心理医生?我知道不是。那种冰冷的触感,那股腐烂的味道,还有李丽越来越诡异的表现,都告诉我,我惹上脏东西了。

那个楼道里的东西,它在改变我看世界的方式,把我往一个血腥恐怖的深渊里拉。

我必须做点什么。

我找了个借口,说回老家看看父母,其实是去找城西一个据说有点本事的神婆。神婆住在一个老小区里,家里烟雾缭绕。她听我语无伦次地讲完,眯着眼看了我半天,特别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。

“你这不是病。”她哑着嗓子说,“你是被‘脏东西’上了身,缠了眼了。”
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“一种喜欢‘看’的东西。”神婆点燃一支烟,“它自己看不见,或者看腻了,就喜欢附在人身上,借着人的眼睛看东西。它看东西的方式……跟咱们不一样。

它喜欢看皮囊了眼睛,你的眼就跟它的眼通了。”

我听得毛骨悚然:“那怎么办?大师,你救救我!”

神婆吐了个烟圈:“这东西难缠。它现在只是借着你的眼睛看,等它看够了,或者觉得你的眼睛不好用了,可能就会……”

“会怎么样?”

“会想把你的眼睛……挖出来,换点它更喜欢的‘零件’。”神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老婆最近是不是有点怪?”

我心头一凛,连忙点头。

“这东西狡猾,会影响身边的人,特别是气血弱、心思杂的。它可能借你老婆的嘴说话,试探你,或者……养着你,等时候到了再摘果子。”

我如坠冰窟,想起李丽那些下流的话和偶尔的试探。

神婆给了我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符,让我贴身戴着,又教了我几句口诀,让我每天晚上子时在屋里念,连续念七天。

她说这只能试试,能不能赶走它,看我的造化。她还特意嘱咐,期间绝对不能行房事,尤其不能让我老婆的体液,特别是口水和淫水,碰到我的眼睛。

我千恩万谢,给了钱,赶紧回家。

回到家,李丽破天荒地没给我脸色看,还做了几个菜。但她看我的眼神,总让我觉得发毛。我借口太累,早早回了卧室,把符贴身藏好。

晚上,我假装睡着。李丽躺下后,果然又凑了过来,手在我身上摸索,说着不堪入耳的话。我紧紧闭着眼,默念口诀,不为所动。她试了一会儿,见我没反应,似乎有些恼火,哼了一声,转过身去。

接下来几天,我严格按照神婆说的做。念口诀的时候,能感觉到胸口那道符在微微发烫。

眼睛那种扭曲的幻觉出现的次数少了一些,但并没有完全消失。李丽则变得更加焦躁,变着法地撩拨我,说各种淫声浪语,有次甚至想强行给我吹箫,被我拼命推开了。她气得骂了我半天。

到了第六天晚上,出了意外。我半夜起来上厕所,回来时,李丽突然从床上坐起来,直勾勾地看着我。黑暗中,她的眼睛亮得吓人。

“强子,”她的声音很怪,又尖又细,不像她平时的声音,“你眼睛里……有东西真好看……给我看看好不好?”

我汗毛倒竖,下意识地后退。

她猛地扑过来,力气大得惊人,把我按在墙上,指甲狠狠抠向我的眼睛!嘴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声:“给我!给我看看!”

我拼命挣扎,用手挡住脸。她的指甲划破了我的手臂和额头。混乱中,我胸口的符咒掉了出来。

那符一掉出来,李丽就像被烫到一样,尖叫一声松开了我,蜷缩到墙角,浑身发抖。

我惊魂未定,赶紧捡起符咒。再看李丽,她眼神恢复了正常,茫然地看着我:“你……你干嘛?我怎么了?”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和我脸上的伤口,吓得哭起来。

我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明天就是最后一天。

第七天晚上,子时。我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,李丽被我提前哄骗着吃了有安眠药的宵夜,已经睡沉了。

我坐在屋子中央,点燃神婆给的一炷特制的香,那香味很冲,带着辛辣。然后,我开始大声念口诀。

念到第三遍的时候,屋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。温度骤降,像进了冰窖。那股熟悉的、混合着铁锈和腐烂的味道又出现了,而且比上次浓烈十倍!

我强忍着恐惧,继续念。眼睛开始剧痛,像有针在扎。

我透过模糊的泪光,看到房间的墙壁上,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暗红色的手印,像是血印上去的。空气中,隐约出现了那具骷髅的轮廓,比上次更清晰,它就在我对面,空洞的眼窝“盯”着我。

它似乎很愤怒,发出骨头摩擦的刺耳声音,朝我扑来。

我闭上眼,不管不顾,用最大的声音念口诀。胸口符咒烫得像块烙铁。

突然,我听到一声极其尖锐的嘶嚎,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
紧接着,是东西碎裂的声音,然后,那股阴冷的气息和腐烂味,像潮水一样退去了。

灯不再闪烁。房间恢复了寂静。只有那炷香还在缓缓燃烧。

我虚脱般地瘫倒在地,浑身被冷汗湿透。眼睛的剧痛消失了,那种蒙着灰纱的感觉也没有了。

我试着看了看周围,墙壁干净,没有血手印,空气清新,没有怪味。世界……恢复正常了。

我活下来了。

过了很久,我才挣扎着爬起来。李丽还在沉睡,呼吸平稳。我走到客厅,坐在沙发上,直到天亮。

第二天,我眼睛完全好了,看东西从未有过的清晰。

李丽醒来后,对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只有些模糊的记忆,以为自己做了噩梦。她又变回了那个有些唠叨、刻薄,但正常的妻子。

我们谁也没再提那些事,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。

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我偶尔还会想起那冰冷的骨感触觉,那蠕动的内脏幻象,和李丽那晚疯狂的眼神。我也再不敢深夜独自走过那段漆黑的楼道。

这个城市里,又多了一个不能深夜独行、关于“鬼遮眼”的怪谈。它无声地潜伏在阴影里,寻找着下一个疲惫而脆弱的猎物,借他的眼,窥视这个血肉模糊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