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2章 水皮鬼(1 / 2)

夏日傍晚的河洼村美得像幅画。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,炊烟从各家屋顶袅袅升起,远处稻田泛着金绿色的光,河面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几只水鸟。

张万有扛着锄头从田埂上往回走,汗水浸透了他褪色的汗衫。他今年四十七,黝黑的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,身子骨却还硬朗得很。

“万有,收工啦?”村头的李老汉蹲在槐树下抽旱烟。

“收了收了,这天热得人发昏。”张万有抹了把额头的汗,眼睛不自觉地瞟向远处那条波光粼粼的河。

“最近少去河边晃悠,”李老汉吐出口烟圈,眯着眼说:“听说上游淹死个娃,水皮鬼又该出来找替身了。”

张万有嗤笑一声:“都啥年代了,还信这些。”

话虽这么说,回家的路上,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。河洼村傍水而居,祖祖辈辈都传着水皮鬼的传说——那是一种淹死鬼变的邪物,薄得像张皮,贴在水面上漂,专拉活人下水做替身。

张万有推开自家院门时,媳妇王先琴正在灶台前忙活。她比万有小五岁,身材丰腴,胸脯鼓胀胀的几乎要撑开那件碎花衬衫,腰臀间的曲线看得万有喉头一紧。

“看啥看?没见过娘们?”王先琴白了他一眼,手里炒菜的铲子却没停,“一身臭汗,还不洗洗去?”

万有咧嘴一笑,凑过去在她肥厚的屁股上捏了一把:“这不正想着洗吗?要不一起?让我看看。”

“去你娘的,”王先琴笑骂着踹他一脚,“天天掰开逼看还不够?锅里做着饭呢。”

万有哼着小调拎了桶水去后院冲凉,心里却莫名想起李老汉的话。他晃了晃头,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

晚饭后,万有躺在院里的竹椅上乘凉,王先琴收拾完碗筷,扭着腰走过来一屁股坐他腿上。

“死鬼,今天挣了多少?”她一只手不老实地摸进万有的汗衫里。

万有在她腰上掐了一把:“二百三。明天要是能把东头那块地锄完,还能再多点。”

王先琴俯身在他耳边吹气:“那今晚可得好好犒劳犒劳你...”她的手往下探去,“哟,这就精神了?”

两人正闹得欢,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万有哥!万有哥在家吗?”是邻居赵四的声音,透着慌张。

万有悻悻地爬起来,王先琴赶紧整理好衣服去开门。

赵四站在门外,脸色苍白:“万有哥,我家二狗不见了!”

二狗是赵家六岁的小儿子,天擦黑时还在院里玩,一转眼就没了踪影。全村人打着手电火把找到半夜,最终在河边发现了孩子的小拖鞋。

“准是让水皮鬼拉去了!”赵四媳妇哭得撕心裂肺。

万有心里咯噔一下,莫名想起下午李老汉的话。村里几个壮年男子撑着船在河上找了一夜,什么也没找到。

第二天一早,万有下田时特意绕远避开了河边。然而心里那股不安却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。

事情过去三天了,二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村里人暗地里都说是水皮鬼作祟,连晚上出门的人都少了。

这天天刚黑,万有从邻村喝喜酒回来,已有七八分醉意。为了抄近路,他鬼使神差地走上了河边那条小路。

月光下的河面平静得像块玻璃,偶尔被风吹起细微的涟漪。万有哼着小调往前走,心里盘算着今晚怎么折腾王先琴那娘们。

就在这时,他瞥见河面上有什么东西。

那像是一张人形的薄膜,半透明,几乎与水融为一体,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。它没有五官,但万有却能感觉到它在“看”着自己。

万有的酒瞬间醒了大半。他僵在原地,两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。

那东西缓缓向岸边漂来,没有声音,没有波纹,就像一张纸片在水面上滑行。万有甚至能看清它薄如蝉翼的边缘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。

他猛地转身就跑,跌跌撞撞地跑回家,“砰”地一声撞开院门。

王先琴正在院里晾衣服,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:“撞鬼了你这是?”

万有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只是反手死死插上门闩。

那晚万有发起了高烧,迷迷糊糊中胡话不断,尽是“水皮”、“薄薄的”、“追我”之类的词句。王先琴守了他一夜,心里也七上八下的。

第二天万有稍好了些,却死活不肯出工。王先琴骂骂咧咧地自己下地去了,留他在家休息。

晌午时分,万有正打着盹,忽听院里母鸡扑腾得厉害。他凑到窗边一看,顿时浑身冰凉——院子的泥地上,有一摊水渍,那水渍极薄,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,却分明呈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。

万有吓得魂飞魄散,慌乱中想起老人说过水皮鬼怕铁器,连滚带爬地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,对着那水渍一阵乱砍。水渍很快被泥土吸收,什么也不剩了。

王先琴回来时,看见万有蜷在炕角,手里死死攥着菜刀。

“你魔怔了?”她上前想夺下刀,万有却猛地推开她。

“它来了!水皮鬼来了!”万有眼睛瞪得溜圆,“院里...院里有水印子...”

王先琴院里院外看了一圈,什么也没发现。“哪来的水印子?日头这么毒,啥水不蒸发了?”她摸摸万有的额头,“烧糊涂了吧你?”

万有一把打开她的手:“我真看见了!薄薄的一摊水,人形的!”

王先琴皱起眉头。她虽不信这些神神鬼鬼,但看万有这副模样,心里也犯嘀咕。晚饭后,她偷偷去了李老汉家。

李老汉听罢,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:“怕是真惹上那东西了。水皮鬼记仇,它盯上的人,跑不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