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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7章 旱魃为虐(2 / 2)

所有人都愣住了,眼睁睁看着那干尸在火中缓缓坐起,两个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“看”着翠花。

翠花仿佛被催眠了一般,继续向前伸手。就在这时,干尸突然张开嘴,一股黑烟从它口中喷出,直扑翠花面门。

翠花吸入黑烟,浑身一颤,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。

几乎同时,干尸也倒回火中,很快被烧成了灰烬。

说也奇怪,干尸一烧完,天空就乌云密布,雷声隆隆,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
王文成抱起昏迷的翠花跑回村里。这场雨解了旱情,村里人都欢天喜地,只有王文成忧心忡忡——翠花自从那天后就变得怪怪的。

她怕水,不肯喝汤喝水,连洗澡都抗拒。皮肤越来越干,眼睛怕光,大白天也拉着窗帘。更让王文成不安的是,翠花的身体总是凉凉的,在这大热天里,挨着她就像挨着一块凉石头。

晚上睡觉时,王文成被一阵咀嚼声惊醒。他眯着眼假装睡觉,发现翠花悄悄下床,从柜子里抓出一把生米,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。

又一天夜里,王文成被冻醒了,发现翠花正贴着他,嘴唇对着他的嘴,好像在吸什么。他猛地推开她,翠花睁开眼,眼神空洞,嘴角却有一丝笑意。

“你干啥?”王文成厉声问。

“我渴...”翠花的声音沙哑,“给我点...”

王文成毛骨悚然,他想起老人说的,旱魃专吸人和地里的水气。难道那东西没死透,附在了翠花身上?

第二天,王文成偷偷去找李老汉。李老汉听了他的描述,脸色凝重。

“怕是那口黑烟作的怪,”李老汉说,“旱魃的精气附在她身上了。这样下去,她会越来越干,最后变成新的旱魃。”

“那咋办啊?”王文成急了。

“只有一个法子,”李老汉凑近王文成耳边,“得用童子尿拌朱砂,在她心口画道符,镇住那邪气。但必须在她完全变干之前做,否则就来不及了。”

王文成赶紧找来材料,按照李老汉教的方法调好符水。晚上,他等翠花睡下,悄悄撩开她的衣服,用毛笔在她心口画符。

笔尖刚碰到皮肤,翠花突然睁开眼,眼球浑浊得像蒙了层灰!

“你想干啥?”她嘶声道,声音完全不像她自己。

王文成吓得手一抖,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画符。翠花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,猛地坐起,一把掐住王文成的脖子。

王文成拼命挣扎,但翠花的力气大得惊人,他感觉脖子快要被掐断了。危急关头,他抓起旁边的符碗,将剩下的符水全泼在翠花脸上。

翠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松开手,浑身抽搐起来。王文成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,惊恐地看着妻子在床上扭曲翻滚,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。

渐渐地,翠花的动作慢了下来,最后一动不动了。

王文成壮着胆子上前试探,发现她还有呼吸,像是睡着了。他守了一夜,天亮时,翠花终于醒来,眼神恢复了清明。

“我这是咋了?”她虚弱地问,“好像做了个好长的梦...”

王文成松了口气,以为事情过去了。但他很快发现,翠花虽然恢复了神智,却变得特别怕热,总是喊渴,一天要喝好几桶水。更奇怪的是,她喝得多,却几乎不上厕所,那些水好像直接蒸发了一样。

地里的庄稼因为那场雨缓过来了,但天气又变得反常起来。白天热得吓人,晚上却凉得盖被子。而且以王文成家为中心,周围的土地又出现了干裂的迹象。

一天夜里,王文成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。他睁开眼,发现翠花不在床上。他起身寻找,看见翠光着身子站在院子里,仰面对着月亮,嘴巴一张一合,好像在吸收月光。

月光下,王文成惊恐地发现,翠花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干瘪,像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。她的影子投在地上,那影子的形状扭曲怪异,完全不像是人影...

王文成悄悄退回屋里,一夜无眠。天亮时,翠花回到床上,皮肤又恢复了正常,但触手依然冰凉。

几天后的一个中午,王文成从地里回来,看见翠花坐在门槛上缝衣服。阳光照在她身上,王文成猛地停下脚步——翠花脚下没有影子!

他揉了揉眼睛,再看,影子又出现了。王文成心里直打鼓,告诉自己眼花了。

傍晚,邻居家的孩子小狗子来玩,不小心撞到翠花身上。翠花下意识扶住孩子,小狗子却哇的一声哭起来:“烫!阿姨身上烫!”

王文成心里一沉,翠花的身体明明是冰凉的,怎么会烫?

晚上,王文成假装亲热,搂住翠花。翠花顺从地偎依过来,王文成却暗暗心惊——翠花的心跳极其缓慢。

半夜,王文成被一阵吮吸声惊醒。他眯眼一看,翠花正趴在他身上,嘴唇对着他的嘴,一股凉气从他嘴里被吸走。他猛地推开她,翠花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绿光。

“你到底是个啥?”王文成颤声问。

翠花咧嘴笑了,笑容诡异:“我是你媳妇啊。”

“不,你不是...”王文成往后退,“翠花怕热,你怕冷;翠花爱水,你怕水;翠花...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“翠花右屁股上有块胎膜,你给我看看!”

翠花站在原地不动,只是笑。笑着笑着,她的皮肤开始变干变皱,眼睛凹陷下去,头发变得枯黄如草。

王文成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,大声呼救。

村民们闻声赶来,只见翠花——或者说那曾经是翠花的东西——慢慢从屋里走出来。在月光下,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:干瘪如柴,指尖锐利,眼睛如两个黑洞。

“旱魃!又活了!”有人惊呼。

村民们吓得四散奔逃,只有王文成站在原地,悲痛欲绝地看着那曾经是他妻子的东西。

那东西歪着头,似乎在回忆什么。然后它转向王文成,伸出干枯的手,声音像是风吹过裂缝:“文成...给我点水气...”

王文成眼泪直流,摇着头一步步后退。

那东西突然嘶吼一声,扑了上来。王文成躲闪不及,被扑倒在地。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,仿佛全身的水分都在被吸走...

就在这时,李老汉带着几个胆大的后生赶回来,手里拿着黑狗血和符咒。见这情景,李老汉急忙将黑狗血泼在那东西身上。

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从王文成身上滚落在地,浑身冒起白烟。它挣扎着爬起来,看了一眼王文成,然后转身飞快地逃向后山。

王文成被扶起来,呆呆地望着那消失的方向,泪流满面。

翠花从此消失了。

后来,后山那座坟被重新填平,还请来了道士做法事。但村民们经常在月夜看见一个干瘦的身影在山间游荡,所到之处,草木枯黄。

王文成没有再娶,一个人守着那栋老房子。每年旱季,他总会在门口放一盆水,说是怕谁口渴。

有人听见他在夜里喃喃自语:“早知如此,那日不该去挖坟...”

但更多的时候,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门槛上,望着远山,眼神空洞,仿佛在等待什么,又像是在害怕什么。

盆地里的庄稼年年都有好收成,再没闹过旱灾。只是每当夜幕降临,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,生怕有什么东西溜进来,偷走一点水气,或者别的什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