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雪涵颤抖着描述了刚才的恐怖景象,赵大爷脸色越来越凝重。他走到窗前,望向李雪涵住的那栋楼,眯起了眼睛。
“黑气绕楼,怨气冲天。”赵大爷喃喃自语,手指快速掐算,然后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,里面是一些符纸、一小瓶鸡血和一把桃木剑。
“大…大爷,那是什么?”李雪涵恐惧地问。
“厕鬼。”赵大爷面色阴沉,“一种极其恶毒的怨灵,通常因极度羞辱而死的人所化,藏在污秽之处,嗜人血肉。你这只是特别凶恶,已经能实体化害人了。”
就在这时,保安亭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,门外传来奇怪的刮擦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泥地上拖行。温度骤然下降,李雪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赵大爷迅速在门窗上贴上符纸,用鸡血在四周画线。“它跟来了。今晚我们不能离开这里。”
刮擦声越来越响,还夹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吮吸声。李雪涵蜷缩在角落,捂住耳朵不敢听。赵大爷手持桃木剑,站在门后凝神以待。
突然,一只黑手猛地拍在窗户上——那手似人非人,焦黑如炭,指甲又长又脏,滴着黏液。接着一张脸出现在窗外,没有眼睛,只有两个黑洞,嘴巴的位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,像是马桶的排水孔。
李雪涵失声尖叫。赵大爷大喝一声,桃木剑刺向窗户,那脸孔发出一声嘶吼迅速退去。
整夜,那东西都在保安亭外徘徊,多次试图突破,都被赵大爷用各种方法逼退。老保安额头上沁出汗水,显然也十分吃力。
“我道行不够,灭不了它。”赵大爷喘着气说,“得叫我老婆来帮忙,她修为比我深。”
天亮时分,那恶鬼终于退去。赵大爷立即打电话给乡下的妻子,简单说明情况后,让她带上所有法器尽快赶来。
白天李雪涵不敢回公寓,赵大爷帮她买来了衣服必需品。小区里有人议论纷纷,但赵大爷以“遭遇抢劫惊吓过度”为由搪塞过去。
傍晚,赵大娘赶到。她是个瘦小精干的老太太,满头银丝梳得整整齐,眼神锐利如鹰。听完详细描述后,她面色凝重。
“这是‘厕中怨’,因厕而亡之人的极端怨气所化。”赵大娘解释道,“它通常通过下水道移动,最喜欢藏在马桶里。它会先制造被窥视感,让受害者不安,然后逐渐实体化,最终拖人入水,食其血肉。”
李雪涵想起最初的那种被偷窥感,不禁毛骨悚然。
赵大娘从布袋里取出更多法器:铜钱剑、黑狗血、特制符纸和一些草药。“这东西必须除掉,否则会害更多人。”
夜幕降临,三人一起走向那栋公寓楼。每靠近一步,李雪涵就感觉寒意加重一分。到达房门前时,温度已经明显低于周围环境。
赵大爷用钥匙打开门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——像是污水和腐烂血肉的混合气味。房间里阴冷潮湿,墙壁上渗出不明黏液。
卫生间门虚掩着,里面传出细微的水滴声。
赵大娘示意大家做好准备。她将黑狗血洒在卫生间周围,用铜钱剑在门上画了一道符,然后猛地推开门——
马桶静静地立在那里,看上去平常无奇。但仔细看就会发现,水面不时冒出一两个气泡,仿佛
赵大爷迅速在四周贴上符纸,赵大娘则开始念咒。水面突然剧烈波动起来,卫生间里响起愤怒的嘶吼声。黑气从马桶中涌出,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。
“现在!”赵大娘大喝一声,将整瓶黑狗血泼向那团黑气。
黑气发出刺耳尖叫,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哀嚎。它猛地向三人扑来,但被符纸形成的屏障挡住。赵大爷挥舞桃木剑刺向黑气核心,赵大娘则继续念咒,铜钱剑发出嗡嗡声。
恶鬼疯狂反扑,卫生间里的物品纷纷飞起砸向三人。镜子碎裂,玻璃四溅。李雪涵躲在老两口身后,目睹这场超自然的搏斗,吓得魂不附体。
战斗持续了将近一小时,赵大爷夫妇渐渐体力不支,而那恶鬼却越战越勇。
“它的核心在马桶水里!”赵大娘突然喊道,“必须把法器直接插入水中!”
但这意味着必须靠近马桶,而恶鬼绝不会允许。每次尝试靠近,黑气就变得更加狂暴。
终于,赵大娘想出一个办法。她让赵大爷用桃木剑吸引恶鬼注意,自己则迅速解开一包特制草药粉末,撒向黑气。粉末接触到黑气时发出噼啪声,像是热油遇水。恶鬼暂时退缩了一瞬——
就这一瞬间,赵大娘猛地将铜钱剑插入马桶水中。
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充斥整个房间,黑气疯狂旋转收缩,最后被吸入马桶,消失不见。水面剧烈沸腾片刻,然后慢慢平静下来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三人瘫坐在地,精疲力尽。卫生间里一片狼藉,但那种阴冷和恶臭已经消散。
回到保安亭,李雪涵泣不成声地感谢老两口的救命之恩。她拿出手机要给赵大爷转一万元作为酬谢。
赵大爷坚决摇头:“我们做这事不是为了钱。收多了会折寿的,给300块法器成本费和老太婆的误工费就行。”
李雪涵坚持要多给,老两口死活不肯接受,最后只收了300元。
后来警方来调查过刘先生的失踪案,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曾经到过李雪涵的公寓。监控只拍到他进入小区,没拍到他离开,也没有进入李雪涵那栋楼的记录。案件最终以“失踪”结案。
经历这场恐怖事件后,李雪涵再也无法继续之前的工作。她卖掉了城市里的一切,回到了家乡小县城。在那里,她在超市找了一个导购员的工作。
经人介绍,她认识了县城信用社的一名柜台小职员张伟。这是个温和的男人,戴眼镜,喜欢读书,有点腼腆但待人真诚。李雪涵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过去,只说曾经在大城市工作压力大,身体不好所以回老家休养。
交往半年后,两人结婚了。婚礼简单而温馨,李雪涵第一次感到生活有了真正的希望。
尽管恶鬼已经被除,但那夜的恐怖经历还是给李雪涵留下了后遗症——经过那夜骇人的惊吓,她患上了应激性尿失禁,需要长期使用卫生巾。洞房之夜,她羞愧地向丈夫解释这个问题,没想到张伟丝毫没有嫌弃,反而温柔地说:“夫妻就是要互相照顾,这没什么。”
他不仅亲自为她购买卫生巾,还经常帮她更换。当然,这后来成了他们情调的一部分。夜里,当李雪涵因噩梦惊醒,张伟总是耐心安抚,直到她再次入睡。
由于李雪涵有经验,他们的夫妻的生活充满了柔情与欲望,张伟总是体贴入微,让李雪涵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珍视。很快,李雪涵怀孕了。
十月怀胎后,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。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睛,李雪涵常常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,想起那个被马桶吞噬的男人。
但她知道,过去的阴影终将淡去,成为尘封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