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7章 恋爱脑(2 / 2)

\"我要下降头。\"崔雨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奶奶的眼珠在烛光下泛黄:\"情降?让他回心转意?\"

\"不。\"崔雨菲掏出那包阴毛,\"要最恶毒的。\"

烛火猛地摇晃。奶奶掰开她手指,阴毛在掌心蜷缩如虫尸。\"血尸降,中者皮肉溃烂见骨,五脏融化如泥,七七四十九天后化血水而亡。\"老人干枯的嘴唇开合,\"需取施术者中指血三滴,混入尸油...\"

\"就这个。\"崔雨菲打断她,伸出中指。银针扎下的瞬间,她想起第一次约会时林翔为她挑出奶茶珍珠的样子。多讽刺,当时觉得温柔的动作,现在想来不过是占有欲的雏形。

咒语念完已是深夜。奶奶将混着血的尸油涂在木偶上,那木偶刻着林翔的生辰八字,肚里塞着阴毛。\"每日酉时扎一针,\"老人递来七根棺材钉,\"钉完之前,他会求着你解降。\"

崔雨菲把木偶装进背包,转身时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,另外半边陷在阴影里,像戴了张半哭半笑的面具。

林翔是在第七天开始察觉异样的。起初是腰侧发痒,抓挠时带下一块皮肉。医生诊断为普通湿疹,开的外用药却让溃烂加速蔓延。第二周,他照镜子时发现右耳少了块软骨,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,伤口处却没有血。

第三周最可怕。林翔半夜惊醒,感觉有东西在胃里蠕动。他冲进厕所呕吐,马桶里浮着几段粉红色的...那是什么?肠子?他颤抖着冲水,水流卷走证据时发出诡异的咕噜声,像是嘲笑。

第二十八天,林翔已经不成人形,他的新欢也早就跑了。他辞了工作,用所有积蓄求遍名医。那天下午,林翔在出租屋镜前崩溃——他的左眼球悬在脸颊上,靠一根神经连着,像恶心的装饰品。

最后七天,林翔开始腐烂,他父母请了道士,那道士看了他一眼就落荒而逃:\"血尸降无解!他的肉块从骨头上剥落,露出黄白的骨髓。他父母抬着他去敲崔雨菲的门,他们曾经一起住的出租屋。\"救我...\"他喉咙里涌出黑色黏液,\"我知道是你...\"

崔雨菲隔着猫眼看这摊曾经让她神魂颠倒的肉泥,嘴角慢慢扬起。她想起第三次堕胎后,林翔把她扔在医院门口自己赴牌局的样子。当时雨很大,她裤管里流出的血把雨水染成淡红,像稀释的怨恨。

他死后,他父母报警,说是雨菲下的降头,警方肯定不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谈。结案报告上写着\"离奇死亡\"四个字,档案很快被塞进角落,和其他无人关心的悲剧作伴。

他父母找雨菲闹过,雨菲报了警,他父母被警察带走警告。

林翔死后第二年,崔雨菲嫁给了相亲认识的张伟。婚礼很简单,她穿着素白旗袍,捧花是廉价的塑料百合。交换戒指时,崔雨菲凑到新郎耳边:\"我奶奶会降头。\"她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蜜月地点,\"你要是出轨,就会烂成一滩血水。\"

张伟的手抖了一下,戒指差点滚落。他看向新娘微笑的眼睛,突然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,不是爱,不是恨,而是更冰冷的、像手术刀般锋利的东西。

女儿出生那天,崔雨菲在产房听见护士议论:\"这丈夫真体贴,手都被掐紫了也不松手。\"她转头看张伟苍白的脸,突然想起下降头那晚的月亮。惨白的光,照得人间一切丑陋无所遁形。

现在张伟每天准时回家,工资全交,手机随便查。有次同事约他去按摩,他摇头的样子像在躲避瘟疫。崔雨菲抱着女儿哼摇篮曲,歌词听着像咒语。衣柜顶层有个上锁的盒子,偶尔夜深人静时会传出细微的抓挠声,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。

女儿周岁宴上,亲戚起哄让张伟喝酒。他偷瞄妻子脸色,得到微笑后才敢举杯。那笑容让他想起老家捕蛇人说的——最毒的蛇攻击前都会笑。回家路上,张伟主动交代上周女同事发错的消息,解释得额头冒汗。崔雨菲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,心想奶奶的降头术里,到底有没有让人永远听话的方子?没有吧?

夜深了。婴儿房里监控器闪着红光,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。崔雨菲站在窗前看月亮,和五年前那个决定复仇的夜晚一样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