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蒸笼里的新日子(2 / 2)

武松翻账册的手很稳,指腹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墨点,突然抬头看潘金莲。那眼神不再冰,却多了些探究,像在看件稀奇物。

“哥,俺住哪?”他问武大郎,声音软了些。

“住、住里屋,俺给你收拾好了。”武大郎搓着手,笑得像个傻子。

武松扛着包袱往里走,经过潘金莲身边时,突然停住:“嫂子,谢了。”

潘金莲愣了愣,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笑了。这声“嫂子”,比任何赞美都中听。

晚上包饺子,武松盘腿坐在炕桌旁,看着潘金莲擀皮、武大郎包馅,动作笨得像狗熊掰棒子。

“俺来吧。”武松伸手,三两下就包出个元宝似的饺子,边缘捏得整整齐齐。

武大郎看得直咋舌:“弟,你啥时候学会的?”

“在边关跟伙夫学的。”武松的嘴角扯了扯,像是在笑,“那时候总想着,回来给哥和嫂子包饺子吃。”

潘金莲的心像被温水泡过,软乎乎的。她把一碟醋推过去:“多蘸点,解腻。”

饺子下锅时,武大郎突然想起什么,从炕洞里摸出个黑陶罐子,打开一股酒香扑面而来。

“这是俺埋了三年的米酒,本来想等你回来喝。”他给武松倒了碗,又给潘金莲也倒了点,“尝尝。”

米酒甜丝丝的,带着点后劲。武松喝了两碗,话渐渐多了起来,说边关的雪有多厚,说敌人的刀有多快,说他做梦都想吃哥嫂做的饼。

潘金莲听着听着,突然发现武松看她的眼神变了,不再是初见时的冰冷,反而像看亲嫂子似的,带着点热乎气。

“嫂子,”武松放下碗,“俺听说你把账册贴去县衙了?”

“是匿名贴的。”潘金莲抿了口酒,脸颊泛着红,“总得有人治治那些恶人。”

武松点头,又给自己倒了碗:“以后有俺在,谁也不敢欺负你们。”他看向武大郎,“哥,明天俺跟你去摆摊。”

武大郎连连点头,酒喝得有点多,舌头都打卷了:“好、好!有俺弟在,看谁还敢、敢找事!”

潘金莲看着这对兄弟,心里突然踏实了。她收拾碗筷时,武松跟了出来,站在灶房门口,手里攥着个小布包。

“嫂子,这个给你。”他把布包塞过来,“在边关买的,据说能治烫伤。”

布包里是个小瓷瓶,打开闻着有股草药香。潘金莲想起昨天被油烫红的手背,心里一暖。

“谢谢小叔子。”

“应该的。”武松挠挠头,转身时差点被门槛绊倒,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
潘金莲捂着嘴笑,月光从窗纸透进来,照在瓷瓶上,泛着温润的光。她突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刚出锅的饺子,热乎、踏实,还带着点甜。

第二天一早,武松果然跟着去摆摊。他站在摊子后面,像座铁塔,吓得想找茬的人都绕着走。生意好得不得了,不到中午,包子和炊饼就卖光了。

“咱回家包饺子!”武大郎数着铜板,笑得合不拢嘴。

潘金莲看着他沾着面粉的手和武松挺拔的背影,突然觉得,所谓的幸福,其实很简单——就是有个人陪你摆摊,有个人给你撑腰,还有回家能包顿热乎饺子的烟火气。

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,但至少此刻,蒸笼里冒着热气,身边有亲人,手里有铜板,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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