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刹这次袭击更加迅速。
一百多头驯鹿被抢夺,任何试图阻止的鄂伦春人都被无情射杀。
返程时,队伍变得臃肿——哭泣的女人、惊恐的孩子、成车的粮食和成群的驯鹿。
跟特木尔骑在抢来的鄂伦春马上,得意洋洋。
“将军,这次收获颇丰啊。”他跟到托尔布津身边谄媚道。
托尔布津望着远处升起的浓烟——那是喀尔达斡尔村在燃烧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狼群能够统治草原吗?”托尔布津突然问。
跟特木尔愣住:“因为...它们凶猛?”
“不,”托尔布津冷冷道,“因为它们足够残忍,连自己的同类都吃。”
跟特木尔脸色一白,随即强颜欢笑:“将军高见。”
队伍行进到一处高地,可以俯瞰整个被焚毁的达斡尔村庄。
跟特木尔勒住马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但很快被狠厉取代。
“怎么,怀念故乡了?”托尔布津讥讽道。
跟特木尔赶紧摇头:“不,将军。我只是在想,下一个目标该是哪个村子。”
夕阳西下,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两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。
黑龙江的水呜咽着向东流去,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刚刚经历的苦难。
托尔布津回头看看俘虏队伍中那些空洞的眼神,对跟特木尔说:“回去后,写一份详细的报告,说明这些蛮夷的布防弱点。沙皇陛下会很高兴的。”
“一定办好!一定办好!”跟特木尔连连点头,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风更冷了,冬天就要来了。
可比寒冬更刺骨的,是人性沦丧后的残忍与背叛。
黑龙江北岸的这片土地,注定要见证更多的血与泪。
康熙二十三年秋,彭春终于抵达了瑷珲城。
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出城五十里,远远地就看到了彭春将军率领的队伍。
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,高声喊道:“彭春将军,终于把你给盼来喽!”
彭春听到声音,脸上露出笑容,加快脚步迎上前去。
两人相见,彼此寒暄一番后,彭春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萨布素将军,听说你在督促建城,建的怎么样了?”
萨布素没有开口,只是摊了摊手。
彭春见状呵呵笑道:“萨布素将军,我可是听说,你在这里为建城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啊。”
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队伍,接着说道:“这不,我找皇上要了六百多建房局的人来支援你呢。”
萨布素顺着彭春的目光看去,只见一行队伍浩浩荡荡,足有六七百人。
他不禁喜出望外,拉着彭春的手说道:“这些可都是建房局的人啊,真是太好了!今日我安排他们住宿,让他们好好休整一下,后天就可以开始干活了。”
彭春点头应道:“没问题,就这么办。”
萨布素激动地一拍手,说道:“虽说我们在此聚集了一千多人,但真正懂建筑的工匠却寥寥无几,所以瑷珲城的建造进度一直很缓慢啊。”
彭春安慰道:“别着急,有了这些专业的工匠,瑷珲城的建造一定会顺利很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