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些人的去向,别说是刘秉了,就算是刘国轩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——他们肯定是逃到大陆去了,而且极有可能是去投靠了姚启圣,被安排进了修来会馆。
“你说什么?难道你是个大清的奸细不成?”刘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他瞪大眼睛,满脸狐疑地再次追问道。
王亮一脸镇定自若,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,轻声说道:
“将军果然英明,一猜就中啊!我此次前来,确实是奉闽浙总督姚启圣大人之命,特意来台湾水师摸摸底,看看这里的情况究竟如何……”
刘秉端起茶杯,轻抿一口,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,他瞪大眼睛,死死地盯着王亮,厉声道:
“你……你这贼子,到底是何时混进我军营的?”
王亮嘿嘿一笑,满不在乎地回答道:
“嘿嘿,将军莫急嘛!我呀,其实已经在您这军营里潜伏两年啦,不过就是区区两年而已啦!”
“啪……”刘秉猛地一拍桌子,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,瓷片四溅,茶水也溅了一地。
他怒不可遏地吼道:“你这混蛋!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潜藏了整整两年,而老夫竟然浑然不觉!”
王亮见状,不仅没有丝毫惧色,反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:
“刘将军,您先别生气,听我把话说完嘛。接下来,恐怕您这军营里每天都会有兵卒逃跑,而且,刘国轩那边现在已经对您产生怀疑啦!”
“哦?怀疑?”闻听此言,刘秉哈哈大笑:“你可知道,我跟随刘国轩二十年了,他岂会怀疑我刘某人?”
“哈哈哈.....哈哈哈.......”王亮笑声不断:“刘秉,去年你喝醉了酒,在酒席宴间大骂刘国轩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了?”
“你......你怎么知晓此事?”刘秉立刻警觉了起来。
去年,刘秉与自己帐下的将军们一同饮酒作乐。
酒过三巡,众人皆有几分醉意,便开始七嘴八舌地闲聊起来。
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,大家竟不约而同地对刘国轩发起了牢骚。
原来,刘国轩一直拖欠着他们军营的粮饷,至今已有三十万两白银之多!
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!
军官们虽然日子还过得去,毕竟有吃有喝,但那些普通的兵卒们可就惨了。
他们的军饷本就微薄,还要寄回台湾去养活一家老小,如今半年多都没拿到一分钱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兵卒们对此自然是怨声载道,训练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卖力,整日里就只知道找领导们要钱。
可领导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?
他们也想要钱啊,可每次去找刘国轩,得到的答复永远只有两个字——“没钱”。
无奈之下,这些军官们只好纷纷躲着兵卒,根本不敢正面回应他们的要求。
然而,纸终究包不住火,这次喝酒时,大家才终于得知,原来其他的军营有的已经发了军饷,可偏偏这一次,发军饷的名单里又没有刘秉的军营!
“他妈的,这叫什么事儿啊!”一名大将怒不可遏地吼道,“我听说冯锡范给刘国轩拨了整整二十万两白银,还说好了这钱是给咱们所有人的!可结果呢?刘国轩那家伙居然把钱都拨给他兄弟的那两个军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