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笑着,一边摇头晃脑,似乎对这口油锅充满了好奇。
然而,当王贵走进宴会厅时,他的笑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。
只见宴会厅内歌舞升平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而平南王尚可喜正端着酒杯,与坐在下垂首的梁清标谈笑风生,开怀畅饮。
看到王贵进来,尚可喜嘴角微扬,轻咳一声。
刹那间,原本在宴会厅中翩翩起舞的女子们,如受惊的鸟儿一般,纷纷停下舞步,鱼贯而出,退出了宴会厅。
王贵见状,连忙躬身施礼,道:“下官王贵,见过平南王。”
尚可喜微微眯起双眼,打量着眼前的王贵,缓声道:“哦?王贵,你是何人?来见本王所为何事?”
王贵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王爷,下官奉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吴三桂之命,特来藩府拜见王爷。”
尚可喜闻言,脸色一沉,冷哼一声道:“哼……什么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,不就是吴三桂吗?本王倒是听说他造反了呢!”
王贵连忙摆手,解释道:
“哎,王爷,您可不能这么说啊!吴将军此举乃是顺应天意,驱除满清鞑子,恢复我汉室江山。王爷您身为汉人,理当与吴将军一同举义,共襄盛举啊!”
王贵的语气越发豪横起来,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,是因为吴三桂早就对他言明,尚可喜乃是自己的兄弟,只要自己起兵,尚可喜必然会响应。
今日前来,不过是向尚可喜阐明其中利害关系,并送上一百万两白银作为见面礼罢了。
然而,就在这时,尚之信突然站了出来,他一脸怒容地斥责道:“我父王乃是大清的王爷,岂能与你们这些叛贼同流合污,起兵反主?”
王贵转头看去,看着尚之信眼熟,仔细想了想,原来是去过昆明的尚之信。
于是乎嘿嘿的一笑:“原来是大公子啊.......今日王某带来了一百万两的银票,当做王爷的军饷。吴将军也说了,王爷起兵,天下大定。这长江以南归王爷所有,长江已北归吴将军所有。”
“呸!”尚可喜啐了口唾沫说道:“他吴三桂,分明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!如今他起兵谋反,我等誓死不会与他为伍!想要老夫起兵谋反,门都没有。本王可告诉你,本王生是大清的人,死是大清的鬼,本王不但不会起兵,还会发兵攻打吴三桂!”
这尚可喜,如遭雷击般,猛然从座位上弹起,满脸怒容地瞪着王贵,厉声道:“你……你是吴三桂那叛贼的使者!我尚可喜虽然不斩来使,但你这等叛逆之人,也休想从我这里讨得半点好处!”
王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,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尚可喜会突然翻脸不认人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额头上冷汗涔涔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你……王爷……你可是答应过我家吴将军的……”
然而,他的话还未说完,一旁的梁清标突然发出一阵狂笑,打断了他的话语:
“王贵啊王贵,你可真是愚蠢至极!平南王乃是大清的王爷,位高权重,他怎会跟着逆贼吴三桂去谋反呢?就算跟着他谋反,难不成平南王还能从王爷,改为登基称帝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