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昆一时语塞,心中暗忖,莫说只派一个信使,即便派出千人,若吴三桂存心阻拦,恐都难以踏出云南地界分毫。
傅达礼双唇紧抿,目光坚定,抱拳说道:“折尔肯大人,下官愿亲赴京城,面见圣上。”
折尔肯上下打量着傅达礼,眼中满是审视,“你?”
傅达礼郑重地点头,神色坚毅:“昨日所送书信能否顺利抵达京城尚无定论,在此干等也无济于事。待下官到了京城,当面向皇上陈清此事,再听皇上圣裁。”
折尔肯沉思良久,缓缓开口:“也罢!那我便在昆明静候你的佳音。”
傅达礼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:“甚好,此次我不带书信,单人独骑轻装简行即可。”
折尔肯思索片刻,将一本账册递出,说道:“那你带上这本账册,直接呈递给皇上。”
刘昆神色凝重,一改往日常态,郑重开口:“万万不可……下官以为,傅达礼大人此行还是需带上几名亲卫护持左右。至于这至关重要的账册,应另派精干之人,快马加鞭送往京城。”
折尔肯眉头微皱,语气沉稳地反驳道:
“哎,刘大人此言有所不妥。钦差大人此次回京,本就身负重任,那账册必须由其亲自带回,面呈皇上,方符规制。”
朱国治微微点头,神情肃穆地附和道:
“正是。傅达礼大人此番回京,不仅要向皇上详细奏明铸造大印之事,更要将账册内容一五一十地禀报清楚。此乃天大的功劳,岂有假手信使的道理?”
刘昆心中焦急,赶忙劝道:
“朱大人,都到这紧要关头了,钦差大人岂会贪恋这点功劳?如今事态紧急,钦差大人还是趁着天黑之前,速速出城为好!”
傅达礼沉思片刻,缓缓点头道:“也罢,三位大人,事不宜迟,在下就此告辞!”
折尔肯朝着傅达礼恭敬作揖,恳切说道:“也好,傅达礼大人到了京城,还望能向皇上如实说明我等当下的艰难处境,以免我等日后受到责罚。”
刘昆心中愤懑,暗暗咒骂:“朱国治贪图功劳,折尔肯畏惧受罚。有这般官员尸位素餐,实乃大清国之不幸啊!”
且说傅达礼神色匆匆地出了驿馆那朱红色的大门,门外的天空阴沉沉的,似有风雨欲来之势。
他脚步急切,刚刚来到拴马的马厩,这马厩里弥漫着一股马粪和草料混合的味道,几匹马正悠闲地嚼着草料。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,定睛一看,原来是刘昆。
傅达礼微微眯起眼睛,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昆,只见刘昆身着一袭朴素但干净整洁的长袍,神色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忧虑。
傅达礼对着刘昆默默地点了点头,那点头的动作虽轻,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。
刘昆亦是默默地点头回应,二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。
“钦差大人,一旦离开云南,务必要依计行事啊!”刘昆压低了声音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