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衍宗·通天塔第九层
李慕然的紫微星域在渡劫后收缩至百丈范围,星雾中夹杂着未散尽的混沌气息,让原本温润的星辉带上了一丝涩感。他盘膝坐在星髓石台中央,神元小人悬浮在丹田上方,周身的紫微纹路虽已稳固,却在混沌雷劫的冲击下出现了数百道细微的裂痕——这些裂痕若不及时修复,轻则影响星力运转,重则在未来冲击更高境界时留下道心隐患。
“星髓灵泉,起。”他指尖轻点,老宗主赠予的星髓灵泉化作一道金线,顺着经脉流入丹田。灵泉中蕴含的通天塔本源之力与紫微星力迅速融合,在神元小人周围形成一个旋转的光晕,光晕所过之处,那些细微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但修复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。每当裂痕即将弥合,残留的混沌气息就会突然爆发,将刚愈合的纹路再次撕裂。这种反复的撕扯让李慕然额头渗出冷汗,神元小人的表情也因痛苦而扭曲——混沌法则的“重塑”特性并未完全消散,它仍在试图将紫微纹路改造成混沌形态。
“生灭法则,助我。”李慕然低喝一声,将阿木提前注入他体内的青金灵风引至丹田。灵风与星髓灵泉交织,生灭之力顺着紫微纹路游走,遇到混沌气息时,先以“灭”之力将其湮灭,再以“生”之力催生新的紫微纹路。这一次,裂痕愈合的速度终于超过了撕裂的速度,神元小人周身的光芒也逐渐变得稳定。
他开始运转《紫微心经》的化神期篇,星力在经脉中形成新的周天循环。与元婴期不同,化神期的星力运转不再依赖天地灵气的被动吸收,而是能主动“牵引”星辰轨迹,将遥远星河的力量纳入自身领域——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精准的控制力,任何一丝偏差都可能导致星辰之力反噬。
李慕然花了整整三日,才让第一缕星辰之力平稳融入紫微星域。星雾中的混沌气息被星辰之力冲刷,化作点点光屑消散,星辉重新变得温润。他能清晰感觉到,自己对星之法则的掌控已从“引动”进阶为“共生”,紫微星域的每一粒星砂都与天河星辰产生了共鸣,仿佛他的领域本身就是星河的延伸。
静修的第五日,阿木端着一碗灵槐叶熬制的汤药走进来。他的生灭领域在身后展开,青金色的灵槐叶影覆盖了半个石室,叶影中流淌的生灭之力与紫微星雾相互滋养,让空气中的混沌气息消散得更快。
“你的混沌余息比我想象的重。”阿木将汤药放在石台上,碗中漂浮着三片灵槐嫩叶,“这是用通天塔第九层的灵槐心叶熬的,能中和混沌气息的韧性。”
李慕然接过汤药一饮而尽,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流入丹田,与星髓灵泉产生共鸣。神元小人周身的光晕突然暴涨,将最后一丝混沌气息彻底包裹、净化。他长舒一口气,感觉经脉中的星力运转顺畅了数倍:“多谢。你的生灭领域恢复得如何?”
阿木坐在他对面,解开衣襟露出胸口的伤口——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,是混沌雷劫的幻象撕裂识海时,肉身同步出现的伤势。疤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,那是生灭法则与混沌气息对抗时留下的印记:“比你稍好。生灭之力本就擅长修复,只是混沌气息让伤口不断‘枯荣交替’,需要每日用灵槐根须敷上六个时辰才能压制。”
他指尖弹出一片青金色的叶子,叶子落在李慕然的星髓石台上,化作一道生灭阵纹:“我在你的石台上布了‘枯荣阵’,白日引生之力助你修复神元,夜间引灭之力清除混沌余息,能让你的恢复速度提升三成。”
李慕然点头致谢,看着阿木胸口的灰黑色印记,忽然想起渡劫时的场景:“你在识海幻象中看到的,是灵槐林枯萎?”
阿木沉默片刻,苦笑点头:“我之道心,终究还是执着于‘守护万物长青’,却忘了生灭本就是轮回。若不是你紫微星力的‘担当’点醒我,恐怕真要被困在幻象里。”他指尖的生灭之力流转,胸口的疤痕褪去少许灰黑色,“这次静修,我不仅要修复伤势,更要打磨这份‘通透’,让生灭法则真正做到‘顺势而为’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各自沉入修行。紫微星雾与青金灵槐叶影在石室内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光网,星之法则与生灭法则的共鸣声如同天籁,让整个通天塔第九层都笼罩在一种宁静而坚韧的氛围中。
天工阁·千机殿核心室
陈巧的万器领域在渡劫后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状态——原本整齐排列的灵器虚影变得杂乱无章,有些器纹甚至出现了反向流转的迹象。他坐在中央炼器台旁,混元灵甲的碎片悬浮在周围,五色彩翼的光泽黯淡如残烛,老阁主赠予的千机核心在他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却迟迟无法与灵甲碎片融合。
“器之法则,归位。”陈巧指尖的器纹不断闪烁,试图引导千机核心的力量重组灵甲。但每当碎片即将拼接完成,残留的混沌气息就会突然干扰器纹流转,让灵甲碎片再次崩散。这种反复的失败让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右手握着的刻刀也因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他忽然想起老阁主的话:“器道的真谛,不在完美无缺,而在知缺补缺。”这句话如同一道灵光,让陈巧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。他放下刻刀,不再强行重组灵甲,而是取来一块星辰铁,开始在上面雕刻新的器纹——这些器纹故意保留了细微的瑕疵,却在瑕疵处刻下“自适应”阵纹,能根据外界力量自动调整形态。
三日之后,一块刻满“自适应”阵纹的星辰铁在他手中成型。陈巧将其融入千机核心,核心光芒大涨,主动牵引灵甲碎片进行重组。这一次,面对混沌气息的干扰,灵甲碎片上的“自适应”阵纹自动变形,将混沌气息转化为加固灵甲的力量——混元灵甲在一阵五色彩光中重组完成,甲身上的瑕疵处流转着淡淡的混沌纹路,非但不突兀,反而让灵甲的整体气息更加圆融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巧轻抚灵甲表面,器之法则在他与灵甲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纽带。化神期的器道不再追求“绝对掌控”,而是“共生演化”,让灵器拥有自主适应环境的能力。他开始炼制化神期的第一件本命法宝——“紫微混元星盘”,盘面上融合了三宗的法则特性,既能引动星力,又能抗御雷霆,还能释放净化灵风。
秦轩端着一碗净灵玉液走进来时,正看到陈巧将最后一道器纹刻在星盘上。他的净化领域在身后展开,冰蓝色的湖水倒映着千机殿的炼器炉,湖面上漂浮着数十片雷破送来的虹雷晶碎片——这些碎片在净化法则的滋养下,正逐渐褪去混沌气息。
“你的灵甲比渡劫前更强了。”秦轩将净灵玉液放在炼器台上,玉液中漂浮着一颗天雷门的雷珠,“这是用虹雷晶和净化玉液混合炼制的‘雷净丹’,能清除你器纹中的混沌残留。”
陈巧接过雷净丹,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雷之法则与净化法则,笑着点头:“你倒是会因地制宜。你的净化领域恢复得如何?”
秦轩解开左手的绷带,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黑痕,那是混沌雷劫的魔气侵入识海时留下的印记:“比你稍慢。净化法则在对抗混沌气息时消耗过大,现在只能覆盖五十里范围,而且净化速度下降了近半。”他指尖的冰蓝色湖水泛起涟漪,“我在尝试将雷之法则融入净化领域,用雷霆的湮灭之力增强净化效果,只是两种法则的融合总出现排斥。”
陈巧沉吟片刻,从星盘上取下一缕器之法则,注入秦轩的净化领域:“用器之法则做媒介试试。器道本就是‘兼容并蓄’,或许能让雷与净化之力找到平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