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长剑破开最后一道血煞屏障时,阿木闻到了灵脉燃烧的味道。
青峰山的山门已不复存在,原本刻着“青锋”二字的巨石断成两截,一半倒在血泊里,另一半斜插在土里,上面的剑纹被暗红色的煞气侵蚀得模糊不清。他沿着记忆中的石阶向上冲,每一步都踩在熟悉的事物上——外门演武场的青石被劈成碎片,功法阁的木窗在毒瘴中朽成黑灰,甚至连去年冬天与秦轩堆的雪人残骸,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黑色。
“阿木……”一道微弱的声音顺着风飘来,像根细线缠住他的心脏。
阿木的剑胎突然剧烈震颤,金色长剑自动出鞘,三色剑气(木灵、剑意、冰玄气)在前方炸开一片光幕。光幕穿透弥漫的毒瘴,露出令人齿冷的景象:执法堂的白须长老被钉在藏经阁的断柱上,胸口插着柄血色短刀;李掌门的道袍染满黑血,手里还紧攥着半块玄龟甲碎片;而在聚灵潭边,秦轩正被三名金丹修士围在中央,他的龟甲已完全碎裂,后背插着七根淬毒的骨针,淡紫色的灵气像风中残烛般摇曳。
“抓住他,就能逼出‘玄冰诀’的下落!”万毒门的毒婆婆阴恻恻地笑着,手里的翠绿蝎子正对着秦轩的咽喉,“青峰山最后一个活口,倒是块不错的炼毒材料。”
血刀门的副门主舔了舔嘴角的血迹,金丹期二层的威压死死锁着秦轩:“厉门主正在搜山,找到那本功法,咱们就能平分青峰山的灵脉。”
五毒教的鬼面教主始终没说话,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秦轩,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。他脚边的地面上,散落着数十枚青峰山弟子的储物袋,袋口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示,他们死前都经历过剧烈的挣扎。
秦轩的意识已经模糊。骨针上的“化灵散”正在瓦解他的灵力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他能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,却死死咬着牙不肯闭眼——他答应过阿木,要在聚灵潭等他。
就在毒婆婆的蝎子即将刺中秦轩咽喉的瞬间,一道金色流光如同陨石般砸入战圈。
“铛!”金色长剑精准地挑飞毒蝎,三色剑气形成的光幕将三名金丹修士震退三丈。阿木半跪在地,将秦轩紧紧抱在怀里,指尖的木灵之气疯狂涌入对方体内,试图压制那霸道的毒素。
“阿木……”秦轩的睫毛上结着血痂,看到来人时,涣散的瞳孔突然凝聚起一丝光亮,“你……回来了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阿木的声音在颤抖,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木灵之气如此无力——化灵散已侵入秦轩的丹田,正在腐蚀那枚刚凝聚不久的金丹雏形。
“筑基期九层?”毒婆婆看着突然出现的阿木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化作狞笑,“正好,两个一起炼了,省得麻烦。”
血刀门副门主挥刀劈来,血色刀气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:“杀了他,为厉门主的断臂报仇!”
鬼面教主则祭出一面黑色幡旗,幡上绣着的九头蛇虚影张开巨口,喷出粘稠的黑雾。
阿木将秦轩护在身后,金色长剑缓缓抬起。剑身上的三色灵光前所未有的明亮,他能感觉到青峰山残存的灵气正顺着长剑涌入体内——那些战死的弟子、长老,甚至灵脉本身,都在为他提供力量。
“你们毁我山门,杀我同门……”阿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丹田内的剑婴雏形睁开眼睛,“今日,便用你们的神魂,来祭奠青峰山的亡魂!”
金色剑罡暴涨三丈,硬生生劈开血刀门副门主的刀气。阿木的身形如同鬼魅,在黑雾中穿梭,长剑每一次落下,都伴随着一声惨叫:毒婆婆的左臂被齐肩斩断,绿色的血液喷溅在潭水里,激起阵阵毒泡;血刀门副门主的护体灵光被剑罡撕碎,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;就连鬼面教主的黑幡,都被剑气划出三道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