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妍妍！
是李妍的声音！
李国栋的心脏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几乎窒息。
他太熟悉女儿的声音了！
那声音里的恐惧和绝望，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。
“妍妍！妍妍！你们把她怎么了？！放开她！！”
李国栋对着手机嘶吼，目眦欲裂，完全失去了理智。
“听到了？”
变声器冷漠地响起，盖过了背景里女孩微弱的挣扎声，
“另一个小丫头也挺‘乖’，一声不吭。啧，可惜了。”
陈小雨…李国栋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在饺子里塞“救命”纸条、眼神复杂倔强的女孩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来，是恨？是怜悯？还是…一种同样沉重的责任？
她是仇人的女儿，可她也只是一个被卷入这场巨大漩涡、同样被伤害和利用的孩子！
“你们到底想怎么样？！”
李国栋的声音嘶哑，充满了绝望的疲惫和滔天的怒火。
“很简单。”
变声器慢条斯理地说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，
“想要她们俩活命，天亮之前——记住，是‘天亮之前’——带着你剩下的拆迁款，全部！一分不少！到‘兴华路’尽头那个废弃的‘红星纺织厂’老仓库。东门进，一直走到最里面。”
红星纺织厂！
又是这个名字！
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李国栋混乱的脑海，瞬间链接到张淑芬临终刻下的“1987”，链接到母亲张秀的死亡！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“你一个人来！”
变声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锐，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，其中透露出的凶狠让人不寒而栗：
“如果让我看到第二个人影，或者闻到一丝警察的味道……”
它的话突然戛然而止，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然而，这片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，背景里传来了李妍更加凄厉的哭喊和挣扎声。
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，仿佛她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紧接着，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，然后是一阵呜咽，让人不禁想象到李妍遭受了怎样的暴行。
“……你就等着收尸吧！两具！新鲜的！”
变声器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冷酷而决绝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
“不！别伤害她们！钱……钱我……”
李国栋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无助，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得不知所措，
“钱在林晓梅那里！我……”
“那是你的事！”
变声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，
“李老板，别跟我耍花样！拆迁款不是一笔付清的吧？后续的尾款，我知道在你手里！别以为我不知道！天亮之前，红星厂那座仓库，东门处，一个人！带上钱！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冷酷而决绝，
“见不到钱，或者看到警察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对方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胆俱裂的冷笑，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，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，
“……你就给她们买好墓地吧！记住，你只有一次机会。别考验我的耐心。”
李国栋的心跳陡然加速，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他紧紧握着手机，声音有些颤抖地喊道：
“等等！我怎么知道她们现在没事？让我再听听她们的声音！”
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急切，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哪怕一丝一毫关于被绑架者的信息，或者争取到多一点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