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关之后的凌尘,气息愈发深邃内敛,偶尔眸光开阖间流露出的混沌生灭之意,让即便是苏珑、星璇这等亲近之人,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敬畏。他并未沉溺于自身力量的提升,而是立刻投入到另一项关乎神朝根基的要务之中。
长城要塞的筑造与研究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,基于寂灭源晶与深渊情报的解析工作也已全面展开。但凌尘清楚,一个势力若想长久传承,抵御风浪,除了强大的武力与坚固的防御,更需要统一而崇高的思想与修行体系作为灵魂。
目前的不朽神朝,成分复杂,修行功法五花八门,来自古神遗族、伐瑶联军、投降瑶光卫以及各方投奔散修的传承各不相同,虽因生存压力暂时团结,但长远来看,隐患不小。他需要一部能统御万法、契合混沌大道、并能指引神朝未来方向的根本经典。
这一日,凌尘召集神朝所有核心成员,包括苏珑、星璇、玄骨大长老、各部统领,以及新近投靠的几位在阵道、丹道、器道上颇有造诣的宗师,齐聚于要塞核心新建的“问道殿”。
殿内并无奢华装饰,唯有四壁铭刻着简单的混沌云纹,中央悬浮着一面由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巨大光幕。
凌尘立于光幕之前,玄衣拂动,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骨干。他们眼中带着好奇、期待,或许还有一丝疑虑。
“今日召集诸位,是为定我神朝之基,立万法之源。”凌尘开口,声音平和,却带着直指大道的韵味,“我辈修士,逆天争命,所求不过超脱与自在。然今逢末世,大劫压顶,若仍固守门户之见,拘泥功法之别,无异于坐以待毙。”
他指向身后那混沌光幕:“我观混沌,包罗万有,演化生灭。无论神魔仙佛,妖鬼人灵,其力量根源,莫不源于混沌,归于混沌。故我欲融汇古今,纳百川之流,以混沌为基,创一部属于我不朽神朝的根本道典!”
此言一出,殿内微微骚动。创一部道典,还是能融汇万法的根本经典,这绝非易事,非大智慧、大神通者不可为。
凌尘不理会众人的反应,继续道:“此道典,不设门槛,不论出身,凡神朝子民,皆可参修。其核心,在于‘悟’而非‘法’,在于明心见性,洞悉自身力量与混沌本源的关联。”
他并指如笔,引动混沌神力,开始在光幕上勾勒。
没有具体的行功路线,没有繁复的招式图谱。他勾勒出的,是星辰诞生与湮灭的轨迹,是草木枯荣循环的道韵,是水火相济、阴阳互化的至理,更是他从归墟深渊中领悟到的时空褶皱与那寂灭之中蕴含的“静”之真意。
他将自身对混沌生灭大道的理解,以一种直观而玄妙的方式,展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道典第一篇,名为《溯源》。旨在引导修行者感知自身力量属性,追溯其混沌本源,明悟己道。”
光幕上景象变幻,显现出不同属性的灵力、妖力、魔力乃至香火愿力,如何在其最精微处,都与混沌气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如同万千支流,终归大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