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霸天换上了他最好的、却依旧难掩憔悴的西装，林凡则瘸着腿，脸色惨白如纸，躲在父亲身后，连抬头看大门的勇气都没有。
九点整，侧门滑开。
出来的依然是玄狼。
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如同惊弓之鸟的林家父子，尤其是在林凡那条瘸腿上停留了一瞬，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。
“跟我来。”
玄狼转身带路。
林霸天深吸一口气，拉了拉浑身发抖的林凡，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。
这一次，他们没有被带去指挥室或会客厅，而是被带到了庄园内一处僻静的花园露台。
汤泽天背对着他们，正负手而立，俯瞰着脚下云雾缭绕的山景。
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冷峻的背影，仅仅是站在那里，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林霸天拉着林凡，“噗通”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“龙神大人！罪人林霸天，前来请罪！”
林霸天声音沙哑，将头深深低下。
林凡更是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，抖如筛糠。
汤泽天缓缓转过身，目光平淡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，如同扫过两粒尘埃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，这种沉默的注视，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迫感。
良久，他才淡淡开口，声音平静无波，却字字如锤，敲在林家父子的心上：
“林浩的事，做得还算干净。”
林霸天心中一紧，不知这是褒是贬，只能连连磕头：
“谢龙神大人！罪人不敢不尽心！只求龙神大人给林家一条活路！”
汤泽天无视他的哀求，继续说道：
“看在你尚算识趣的份上，林家剩下那一半产业，可以暂时留着。”
林霸天闻言，心中猛地一松，几乎要虚脱过去！
保住了一半产业！
林家还有希望！
但汤泽天接下来的话，又将他的心打入谷底：
“不过，林凡，仍需留在江市。”
林凡听到这话，眼前一黑，差点晕厥过去。
“龙神殿近来事务繁杂，有些边角琐事，需要人手。”
汤泽天的语气依旧平淡，仿佛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“林凡，你就留下来，听候差遣。表现得好，或许日后还有回去的机会。若再敢生事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，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冰冷杀机，让林凡瞬间尿了裤子，趴在地上语无伦次地保证：
“不敢了！再也不敢了！我一定好好表现！做牛做马报答龙神大人不杀之恩！”
这哪里是“仁慈”？
这分明是变相的长期扣押和人质！
林凡成了龙神殿随叫随到的杂役，林家的命脉依旧被捏在汤泽天手中！
但林霸天却不敢有丝毫异议，反而要感恩戴德！
因为相比起被彻底灭门，这已经是天大的“恩典”了！
“谢……谢谢龙神大人开恩！”
林霸天再次重重磕头，额头甚至磕出了血印。
汤泽天不再看他们，重新转过身，望向云海，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和最后一句吩咐：
“玄狼，带他们下去。林凡的‘工作’，你来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