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汤泽天手上那份薄薄的纸张上。
离婚协议书?
汤泽天提出的?
他还签好了字?
荒谬!难以置信!
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人震惊。
那个打不还手、骂不还口,在沈家当了三年透明人、受气包的窝囊废,竟然敢主动提出离婚?
还偏偏选在沈家宾客云集的庆功宴上!
王桂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。
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尖锐的声音瞬间刺破了凝滞的空气:
“离婚?汤泽天你疯了吗?你竟然敢提离婚!”
她一个箭步冲上来,几乎要把手指戳到汤泽天脸上,唾沫星子横飞: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!”
“一个靠我们沈家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废物!寄生虫!”
“离了我们沈家,你出了这个门就得饿死!”
“你凭什么提离婚?啊!”
她气得浑身发抖,仿佛汤泽天提出的不是离婚,而是掏空了沈家的基业。
在她看来,只有沈家嫌弃汤泽天的份,这个废物怎么有资格反过来不要沈家?
周围的宾客们也回过神来,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惊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。
这出戏可比预想的精彩多了。
沈清秋站在原地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,变得煞白。
最初的惊愕过后,一股被彻底羞辱、被公然挑衅的怒火猛地窜起,烧得她理智全无。
她死死盯着汤泽天,那个她看了三年、也鄙视了三年的男人。
他此刻平静得可怕,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此刻竟敢直直地看着她,里面没有往日的唯诺,也没有哀求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。
这种漠然比任何反抗都更让她愤怒。
他凭什么?
一个离了沈家就活不下去的软饭男,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?
凭什么用这种施舍般的语气祝她幸福?
他有什么资格!
羞辱感涌上心头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,那些目光里不再是对她能力的质疑,而是对她个人魅力的彻底否定。
大家仿佛在说:看啊,连她养着的废物都不要她了!
“汤泽天!”
沈清秋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她一把抓过那份协议,指甲几乎要抠破纸张了。
“你长本事了?敢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?”
她冷笑起来,笑容里充满了讥讽和极度受伤后的刻薄:
“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?让我高看你一眼?”
“你做梦去吧!”
她将那份协议捏得皱成一团,仿佛那样就能捏碎汤泽天那可笑的“骨气”。
“我告诉你,你想用这种方式找存在感,只会让我更恶心你!”
她逼视着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。
“你不是要离婚吗?”
“好!我成全你!签!我现在就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