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汇中饭店灯火通明。
顾清影一袭墨绿色丝绒晚礼服，颈间佩戴着佐藤赠送的翡翠项链，款款步入宴会厅。她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眼底却锐利如鹰，迅速扫视全场。
沈啸站在吧台旁，举杯向她致意；中村一郎在角落与几位海军将领交谈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阴冷如蛇；杜月笙则被一群商贾围在中央，手上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幽光。
果然，该来的都来了。
\"白玫小姐，今晚真是光彩照人。\"佐藤迎上前，亲自为她引路，\"让我为你介绍几位重要客人。\"
顾清影挽着佐藤的手臂，笑容温婉，心中却警铃大作。她能感觉到，至少有四道目光同时锁定在她身上。
\"这位是海军司令部的山本将军。\"佐藤介绍着一位身材微胖的日军将领。
顾清影优雅行礼，【过目不忘】已将来人的肩章、勋章细节尽收眼底。山本龙之介，海军激进派，主张扩大对华作战。
\"久仰白玫小姐芳名。\"山本握住她的手不放，眼中闪着淫邪的光。
顾清影巧妙抽手，指尖在山本腕表上一触即分。表盘上的划痕、表带的磨损程度，瞬间印入脑海。
\"这位是杜月笙杜先生。\"佐藤继续介绍。
杜月笙微微颔首，目光在顾清影脸上停留片刻。他手腕上的青蛇纹身若隐若现，正是袭击她的那伙人的标志。
\"杜先生。\"顾清影浅笑，心中冷笑。果然是你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，顾清影借故离席，走向洗手间。她在镜子前补妆，实则通过镜面观察身后的动静。
一个侍应生悄悄靠近，在她身边低语：\"沈站长在二楼休息室等您。\"
顾清影不动声色地点头，补好口红，转身离开。就在走廊转角，中村一郎突然出现，挡住去路。
\"竹内小姐这是要去哪儿？\"中村推了推眼镜。
\"补个妆。\"顾清影晃了晃手中的口红，\"中村先生要检查吗？\"
中村盯着她看了片刻，突然笑了：\"不必了。只是提醒竹内小姐，这家饭店的安保很严格，最好不要...乱走。\"
\"多谢提醒。\"顾清影微笑以对，心中杀意翻涌。
她来到二楼休息室，沈啸果然等在那里。
\"情况有变。\"沈啸开门见山，\"杜月笙和中村联手了，目标是你。\"
顾清影挑眉：\"站长消息真灵通。\"
\"我在青龙会安插了内线。\"沈啸压低声音，\"他们准备在宴会上制造混乱，趁乱把你带走。\"
\"为什么？\"
\"中村怀疑你的身份，杜月笙想要佐藤的把柄。你正好是突破口。\"
顾清影轻笑：\"那站长准备怎么做？\"
\"保护你。\"沈啸走近，\"但你要告诉我实话，你究竟为谁工作？\"
顾清影迎上他的目光：\"我为能给我最大利益的人工作。\"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顾清影迅速躲到窗帘后，沈啸则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。
门被推开，中村带着两个日本宪兵走进来。
\"沈站长，\"中村皮笑肉不笑，\"看到竹内小姐了吗？\"
\"没有。\"沈啸淡定地点燃雪茄，\"中村先生找她有事？\"
\"只是担心她的安全。\"中村目光在房间里扫视，\"毕竟，今晚不太平。\"
等中村离开，顾清影从窗帘后走出。
\"看来，他们等不及了。\"她冷笑。
\"你准备怎么做？\"沈啸问。
\"将计就计。\"顾清影眼中闪过狡黠的光，\"既然他们想玩，我就陪他们玩个大的。\"
她凑近沈啸耳边低语几句。沈啸先是震惊，随后露出赞赏的表情。
\"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。\"
\"谢谢夸奖。\"顾清影微笑，\"现在，该我出场了。\"
她回到宴会厅，径直走向杜月笙。
\"杜先生，\"她举起酒杯，\"能单独聊几句吗？\"
杜月笙眼中闪过诧异，随即点头：\"荣幸之至。\"
两人来到阳台，夜风拂面。
\"杜先生手腕上的纹身很特别。\"顾清影开门见山。
杜月笙脸色微变：\"竹内小姐什么意思？\"
\"前天在法租界，六个青龙会的人袭击我。\"顾清影晃着酒杯，\"他们手上都有这个纹身。\"
杜月笙沉默片刻：\"竹内小姐想怎么样？\"
\"我知道是中村指使的。\"顾清影压低声音，\"但杜先生可能不知道，中村已经在调查青龙会与军统的联系了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