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行了约莫半日,远处终于出现了青云山脉的轮廓。云雾缭绕间,三十六峰若隐若现,紫雷峰顶的淡紫色雷光,在阳光下闪烁着熟悉的光芒。赵南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,这是他修行的起点,是他的家。
他收敛遁光,落在青云宗山门外的一片树林里。刚落地,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,伴随着清脆的对话声:“师兄,你说咱们今天能采到‘凝露草’吗?师父说这草药对练剑很有好处。”
“应该能,后山的悬崖边就有,就是得小心点,别掉下去了。”
赵南循声望去,只见两个穿着青色劲装的外门弟子,背着药篓,正从树林里走出来。他们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脸上带着少年人的朝气,看到赵南,都愣了一下。
“这位先生,您是?”其中一个弟子问道,语气带着几分警惕——山门外很少有陌生人出现,尤其是赵南穿着普通,却气度不凡,让他们有些好奇。
赵南笑了笑,语气温和:“在下赵南,回紫雷峰。你们是宗门的外门弟子?”
“赵南?紫雷峰?”另一个弟子眼睛一亮,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您……您是紫雷师叔祖?我听师父说过,您是宗门最厉害的金丹长老,几年前下山游历了!”
赵南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被外门弟子记住,心里微暖:“只是侥幸有些成就,算不得厉害。你们是来采草药的?后山的悬崖很危险,注意安全。”
“谢谢师叔祖关心!我们会小心的!”两个弟子连忙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,“师叔祖,要不要我们带您去紫雷峰?我们知道近路,比走正门快很多。”
“不用了,你们忙自己的吧,我自己回去就好。”赵南摆了摆手,看着两个弟子背着药篓远去的背影,心里感慨——宗门的新一代弟子,已经长大了,像当年的自己一样,带着对修仙的憧憬,一步步往前走。
他不再停留,顺着熟悉的山路,朝着紫雷峰走去。山路两旁的景致和他离开时相比,变化不大,只是多了些新栽的松树,偶尔能看到内门弟子在练剑,剑气纵横,却不张扬,透着股踏实的气息。
走到紫雷峰脚下,远远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剑鸣声。赵南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劲装的年轻弟子,正在空地上练剑。他的动作流畅,剑气沉稳,每一剑都带着股刚猛的气势,正是赵南当年收下的弟子——陆尘。
陆尘也看到了赵南,手中的剑猛地一顿,剑尖插在地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,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,朝着赵南飞奔过来:“师父!您回来了!您终于回来了!”
“陆尘,几年不见,你的剑法进步不小。”赵南看着他,眼里满是欣慰——陆尘已经从当年的少年,长成了挺拔的青年,修为也到了筑基后期,根基扎实,显然这些年没少下功夫。
“都是师娘……哦不,是苏师姐教得好!”陆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苏师姐说,您不在的时候,我得撑起紫雷峰,不能让您失望。对了,师父,苏师姐还在洞府里炼丹呢,我这就去告诉她您回来了!”
“不用急。”赵南拉住他,“我先看看峰上的情况,再去见她也不迟。这些年,紫雷峰还好吗?”
“好!都好!”陆尘连忙说道,语气激动,“苏师姐把峰上打理得井井有条,药田的草药长得很好,师弟们的修为也都进步了。就是……就是大家都很想您,苏师姐经常在您的洞府前发呆,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回来。”
赵南心里一暖,顺着陆尘指的方向,朝着自己的洞府走去。洞府外的石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门口的那棵老槐树,比他离开时更粗壮了些,树下放着一张石桌,石桌上还放着一个未完成的丹炉——显然是苏婉儿平时炼丹时用的。
洞府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炼丹声。赵南轻轻推开门,只见苏婉儿正坐在丹炉前,穿着淡紫色的衣裙,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,贴在脸颊上。她的神情专注,手里捏着法诀,控制着丹炉的火候,丹炉里飘出淡淡的药香,是他熟悉的“清心丹”。
听到开门声,苏婉儿以为是陆尘,头也没抬:“陆尘,是不是又练剑累了?桌上有刚炼好的清心丹,自己拿。”
赵南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,看着她的背影。几年不见,苏婉儿的气质更显温婉,却也多了几分沉稳,眉宇间藏着淡淡的牵挂,却依旧坚定——这几年,她一个人撑起紫雷峰,肯定吃了不少苦。
苏婉儿见没人回应,终于抬起头,看到赵南,手中的法诀猛地一顿,丹炉里的火焰微微晃动。她的眼睛慢慢睁大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来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顺着脸颊滑落。
“婉儿,我回来了。”赵南语气温和,带着几分愧疚,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苏婉儿再也忍不住,站起身,朝着赵南跑过来,扑进他的怀里,哽咽道:“赵南,你终于回来了!我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不回来了……”
赵南轻轻拍着她的背,感受着她的颤抖,心里满是愧疚:“对不起,让你等了这么久。我回来了,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。”
丹炉里的清心丹渐渐炼成,药香弥漫在洞府里,带着股平和的气息。赵南抱着苏婉儿,感受着她的体温,看着熟悉的洞府,心里无比安稳——这几年的凡尘游历,虽然辛苦,却也值得。他的根基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扎实;他的心境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通透;而他在乎的人,也都在原地等着他。
“婉儿,我这次回来,是为了冲击元婴。”赵南轻声说道,语气坚定,“有你在,有紫雷峰在,我有信心。”
苏婉儿抬起头,擦了擦眼泪,眼里满是信任:“我相信你,不管你做什么,我都会支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