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玉瓶，轻轻推到赵南面前。赵南一看，正是他前些日子在坊市售出的那批“月华生肌丹”中的一瓶。
“这…”赵南一时语塞，没想到长老连这个都注意到了，还特意找来样本。
“不必紧张。”玄丹长老摆摆手，“宗门坊市流通的丹药，丹堂本就有监管之责，并非特意调查你。只是恰巧有执事汇报，说外门坊市出现了一种效果颇佳的新型生肌丹，药性温和却愈合能力更强，老夫好奇之下取来一观，这才发现竟是你这小家伙的手笔。”
他打开瓶塞，倒出一枚丹药。丹药圆润，色泽乳白，表面却隐隐有一层极其细微的、如同月华般的清冷光晕流动，药香内敛而纯净。
“你看，”玄丹长老指着丹药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，“药力融合近乎完美，杂质极少，更难得的是，其中似乎融入了一丝极微弱的月华精气，虽量少，却恰到好处地激发了主药百年地黄精的生机之力，使其药效比普通生肌丹高出三成不止，且更利于吸收。这份对药性的理解、对火候的掌控、以及这份…嗯…独特的‘灵感’，绝非寻常自学之人所能拥有。告诉老夫，你是如何想到引入月华之力的？又是如何把握住那微妙的平衡点的？”
玄丹长老的问题直指核心，眼神灼灼，充满了纯粹丹师对未知技艺的好奇与探究。
赵南心中念头飞转。月华之力的引入，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强大的神识对药液细微变化的感知，以及玉佩在炼制过程中那难以言喻的、提升丹药品质的隐性作用。但这些自然不能明说。
他沉吟片刻，组织了一下语言，避重就轻地答道：“回长老，弟子并无取巧之法。只是每次炼丹时，都会尽可能将神识沉浸其中，细致感知每一种药液在不同火候下的状态变化与融合过程。炼制生肌丹时，偶然发现地黄精药液在某个特定温度下，会对夜间引入的微弱凉意（他刻意避开直接说月华）产生一种奇特的亲和反应，弟子便尝试在夜间、于通风之处开炉，控火时稍作调整，延长其反应时间，并辅以细微的神念引导…多次失败后，才侥幸成功了几次。其中关窍，更多依赖于心神感知与无数次尝试的经验，难以言传。”
他这番话，七分真，三分模糊，既点明了自己神识强大、感知敏锐的特点（这可以解释为天赋或机缘），又强调了过程的艰辛与经验的积累，符合一个自学丹师的形象，同时巧妙地隐藏了玉佩的关键作用。
玄丹长老听得极为认真，手指下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，眼中精光闪烁：“神识沉浸…感知药性变化…引入外气…神念引导…妙！妙啊！”他喃喃自语，仿佛从赵南的话中得到了某种启发，“难怪…难怪你能以炼气期修为，屡屡炼制出极品丹药。强大的神识，对药性变化的极致敏感，以及敢于尝试的勇气…此三者结合，确能弥补修为与经验上的些许不足，甚至另辟蹊径！”
他越说越是兴奋，看赵南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绝世璞玉。
“赵南！”玄丹长老忽然坐直了身体，语气变得郑重起来，“你之丹道天赋，实乃老夫近年来所见之最！虽手法略显青涩，体系也未尽完善，但这份灵性与悟性，万中无一！留在外门，自行摸索，实是浪费你这身天赋！”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南，直接抛出了橄榄枝：“老夫欲破格将你收入内门丹堂，直接拜在老夫门下，成为记名弟子！丹堂之内，无数丹道典籍、高阶丹方、地火丹室、乃至珍稀灵药，皆可为你所用！更有宗门宿老定期讲法，同门相互切磋！不出十年，老夫有信心让你成为名震一方的三品，甚至四品丹师！如何？”
这番话语，充满了诱惑力！直接进入内门，拜师元婴长老，获得海量资源倾斜，拥有光明的丹道前途…这几乎是所有丹道弟子梦寐以求的机缘！
静室之内，顿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玄丹长老期待的目光和赵南略微急促的呼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