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法堂内,气氛凝重得如同铁块压在胸口。高悬的“铁律如山”牌匾之下,副阁主赵乾端坐主位,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。两旁分坐着数位激进派的裁决者,目光如刀,紧紧锁定在堂下的陈一凡与苏芸身上。李昊并未到场,据传仍昏迷未醒。
“陈一凡!”赵乾声音寒如冰刃,“你以下犯上,重创同僚李昊,证据确凿!还有何话可说?”
陈一凡神色不变,从容拱手:“赵副阁主,李昊执事于黑风崖意图以禁物蚀骨片栽赃魔修,挑起纷争,属下出手阻止,乃是为维护影阁铁律,防止事态失控。至于李执事重伤,实是他全力出手在前,属下被迫自保,一时失手所致。”
“强词夺理!”赵乾猛地一拍桌案,声震屋瓦,“你说李昊栽赃,证据何在?那蚀骨片分明是从流匪身上搜出!反倒是你,擅闯任务区域,干扰行动,更打伤执行公务的执事,罪加一等!”
苏芸急上前一步,恳切道:“副阁主明鉴!陈师兄与我才在废弃炼丹房内发现了诡异阵法与完整蚀骨片,更有神秘虚影显现,提及‘彼岸’、‘归寂’等语!此事关乎影阁乃至整个王朝安危,绝非凡俗的内部纠纷!”她取出那枚已碎裂的蚀骨片残骸,“此物气息,与秘库暴毙老执事的死状极为相似,请副阁主详查!”
赵乾扫了一眼那残骸,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色,随即冷哼:“荒唐!凭一枚来历不明的碎片,一段子虚乌有的幻象,就想为他开脱?苏芸,你身为四级执事,不辨是非,与罪者同流,可知该当何罪?”
他根本不给予二人继续分辩的机会,大手一挥,断然道:“陈一凡重伤同僚,违抗上命,罪证确凿!即日起,革去三级执事之位,打入黑狱,听候发落!苏芸暂停一切职务,禁足思过!”
几名面容冷硬的执法者应声上前,便要擒拿陈一凡。
陈一凡心知赵乾意在强行压下所有线索,行灭口之实。他体内心元暗自流转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赵副阁主如此急切定下属下的罪,连蚀骨片与神秘阵法之事都不愿深究,莫非是担心……查出什么于您不利的牵连?李昊的行动,当真仅是他一人之意?”
此言一出,满堂皆惊。几位裁决者目光闪烁,看向赵乾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疑虑。
赵乾脸色瞬间铁青,眼中杀机毕露:“放肆!死到临头,还敢污蔑上官!拿下!”
就在执法者即将触碰到陈一凡的瞬间,一个平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自堂外传来:
“慢着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位身着朴素灰袍、面容清癯的老者,缓步踏入堂内。他步履从容,气息内敛宛若寻常文书,但在场众人,包括赵乾在内,皆立刻起身,恭敬行礼:
“参见柳副阁主!”
来者正是保守派领袖,副阁主柳清玄。
柳清玄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陈一凡与苏芸,最终落在赵乾身上:“赵副阁主,何事需如此大动干戈?”
赵乾强压怒火,将事情经过简略陈述,自然略去了所有对己方不利的细节。
柳清玄听罢,沉吟片刻,方道:“陈一凡伤人之事,自当依阁规处置。然则,苏芸所言诡异阵法、蚀骨片,乃至那神秘虚影,听来确非寻常。若真涉及外部势力渗透我阁,甚或危及王朝根基,此事便不可草率处之。”
赵乾急道:“柳副阁主,此皆陈一凡为脱罪编造的谎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