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,晨曦染上云层时。
宋希音睁开眼,看到肖云墨还在睡。
只是眉头微微蹙着,像是在梦里也记挂着她的不适。
她忍不住伸手,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,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。
原来被人这样,放在心尖上疼着,连生理期的疼痛,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。
肖云墨有些不放心,带她去了医院。
省医院中医科的走廊,铺着浅灰色地砖,被往来的人踩得发亮。
宋希音刚被肖云墨护在怀里,躲过一辆推药车,后颈就突然挨了记不轻不重的敲。
“嘶——”她疼得缩了缩脖子。
回头就撞进宋明意,带着怒气的眼睛里。
白大褂的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上那块磨得发亮的老手表。
宋明意皱着眉,指节还悬在半空,显然那一下没敢太用力。
“你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吗?”
他的声音压得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。
“上个月刚疼得直冒冷汗,这个月就敢在雪地里打滚?”
宋希音的耳尖瞬间红了。
昨天雪下得大,她一时兴起拉着肖云墨堆雪人。
两人在院子里闹了快半小时,回来时鼻尖冻得通红。
晚上果然就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“我穿着羽绒服呢,不冷的……”
她小声辩解,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肖云墨的袖口,像只做错事的兔子。
“羽绒服是铁打的?”宋明意瞪她一眼。
视线扫过肖云墨,火气又上来了。
“还有你!肖云墨。”
“我把人交给你是让你照顾,不是让你跟着她胡闹的!”
“她要上天,你也跟着架梯子?”
肖云墨把宋希音往身后藏了藏,坦然受了骂:“是我的错,没拦着她。”
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暖手宝,塞进宋希音手里。
“下次绝对不让她碰凉的。”
“下次?”宋明意冷笑。
伸手戳了戳宋希音的额头,“你也是,都成年人了,还跟个孩子似的。”
“小时候在乡下,大冬天踩着雪去找外婆,冻得脚指甲发青,忘了?”
“后来在学校,为了给同学送份笔记,冒雪跑了两站地。”
“回来发了三天烧,忘了?”
宋希音被戳得连连后退,眼眶有点热。
这些陈年旧事,连她自己都快忘了,宋明意却记得比谁都清楚。
宋明意的声音忽然卡住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。
他望着宋希音冻得泛白的指尖,眼眶一点点泛红。
那些压在心底多年的心疼,像被打翻的墨汁,瞬间晕染开来。
“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。”
他的声音发颤,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“08年地震,你才多大?非要跟着医疗队往震区跑,拦都拦不住。”
“差点把命交待在那里。”
“发着高烧还嘴硬说没事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指尖捏得发白,话里的火气,渐渐变成了浓重的酸楚。
“现在日子刚好过点,就不知道好好养着?”
“要不是当初宋家出了事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,却重重砸在人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