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寅日这天,太傅张禹被任命为太尉,太常周章当上了司空。大长秋郑众、中常侍蔡伦这些宦官仗着有权有势,经常插手朝廷事务。周章多次向太后直言劝诫,可太后根本不听。当初,太后因为平原王刘胜长期生病,又觉得殇帝年纪小好控制,所以就把殇帝收养,还立他做皇帝。殇帝去世后,大臣们觉得刘胜的病没那么严重,都想立他为帝。太后担心之前没立刘胜,他当了皇帝会报复,所以就选了现在的新皇帝。周章觉得大家心里都不服气,于是就密谋关上宫门,杀掉邓骘兄弟,还有郑众、蔡伦,再劫持尚书,并把太后软禁在南宫,把新皇帝封为偏远地方的王,改立平原王刘胜。结果计划泄露了,当年冬季十一月丁亥日这天,周章就自杀了。
戊子日这天,朝廷就给司隶校尉、冀州和并州刺史下令:“最近民间谣言满天飞,老百姓吓得不行,都抛弃老家,拖家带口的四处逃亡。你们这些地方官得亲自去安抚百姓,如果他们想回老家,官府就给开证明;要是不想回去,也别强迫他们。”
十二月乙卯日这天,颍川太守张敏被任命为司空。朝廷还下令,让车骑将军邓骘、征西校尉任尚带着五营将士和各郡士兵,总共五万人,驻扎在汉阳,防备羌人来犯。
就在这一年,全国有十八个郡国发生了地震,四十一个郡国发了大水,二十八个郡国遭遇了大风和冰雹。在这种情况下,鲜卑首领燕荔阳就来朝廷朝见太后,太后赏赐给了他王印、红色的车子和三匹马驾的车,让他住在乌桓校尉所在的宁城,还允许他和胡人开展贸易,又修建了南、北两部的质馆(供人质居住的馆舍)。鲜卑一百二十个部落纷纷派人到朝廷做人质。
公元108年,也就是孝殇皇帝永初二年,这一年从年头到年尾,大小麻烦事不断,我们来看看到底发生了啥。
春天正月,邓骘带兵到了汉阳,可各地支援的军队还没赶到。钟羌趁此机会,就派了几千人在冀西把和邓骘的军队打了一仗,结果邓骘吃了败仗,总共死了一千多人。梁慬本来在往敦煌走,接到命令后,就留在当地给各路军队当后援。梁慬到张掖后,就跟羌人打了一仗,这些羌人有一万多人,结果把羌人打得落花流水,羌人最后逃掉的只有两三成。接着梁慬又带兵到了姑臧,羌人的三百多个首领看他威风凛凛的,都选择向他投降,梁慬就好好安抚了他们一番,然后把他们送回了原来的地方。
当时,因为很多地方连年遭受水旱灾害,百姓日子过得特别艰难,御史中丞樊准就给朝廷上书说:“应该让太官、尚方这些官府减少不必要的开支,五府也得削减京城官吏和工匠的数量。受灾的地方,光靠救济根本解决不了问题,说是救济,其实没啥用。我们可以学学征和元年的做法,派使者带着符节去安抚百姓,那些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,就把他们迁到荆州、扬州这些富裕的地方。现在西边虽然在打仗,但东边这些受灾州郡的事儿更加急迫,得优先解决。”太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就把公田分给了贫民,还提拔樊准和议郎吕仓当光禄大夫。二月乙丑日这天,朝廷就派樊准去冀州、吕仓去兖州发放救济物资,那些逃荒的百姓这才缓了口气。
到了夏天,又闹起了旱灾。五月丙寅日这天,皇太后亲自到洛阳寺和若卢狱检查囚犯的案子。洛阳有个囚犯,根本没杀人,但是被严刑拷打,只能被迫承认自己杀人了。这人身体特别虚弱,见到太后的时候,吓得都不敢说话,临走的时候,抬头看了太后一眼,好像想说什么。只一眼,太后就发现了不对劲,马上就把他叫回来询问,等问清楚缘由后,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,当场就把洛阳令给抓起来治罪。神奇的是,太后还没回宫,天上就下起了大雨。
六月,京城和四十个郡国又遭遇了大水灾,还刮大风、下冰雹。到了秋天七月,太白星运行到了北斗星区域。闰月辛丑日这天,广川王刘常保去世,他又没有儿子,所以广川国的封号就被朝廷取消了。癸未日这天,蜀郡边界外的羌人选择前来归顺朝廷。
冬天的时候,邓骘派任尚和从事中郎河内司马钧,带着各地的军队,跟滇零等率领的几万羌人在平襄打了一仗。结果任尚的军队惨败,死了八千多人。这下羌人的势力就变得更强大了,朝廷根本管不住。就在朝廷焦头烂额之际,湟中地区的粮价开始了暴涨,一石粮食能卖到一万钱,饿死了好多百姓,而且粮草运输也特别困难。之前因罪被罚在若卢服役的左校令河南庞参,让儿子庞俊给朝廷上书说:“现在西州的流民不安定,朝廷还一直征兵征粮。现在水灾刚过,土壤的肥力还没恢复,又有大军驻扎在这边,在外戍守的士兵疲惫不堪。大家都忙着运送粮草,根本没时间种地了,庄稼也收不成,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,对明年也没啥盼头。我觉得,与其大老远的运粮去跟羌人打仗,不如先休养生息,等羌人疲惫了再动手。车骑将军邓骘应该先撤军,只留下征西校尉任尚,让他督促凉州的百姓迁到三辅地区,同时要减少徭役,以恢复生产,还要停掉各种杂税,让百姓有点积蓄。等男人们能安心种地,女人们能好好织布,咱们再积蓄力量,趁着敌人放松警惕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,这样才能给边境百姓报仇。”这封奏书送上去的时候,正好樊准也上书推荐庞参,太后就马上提拔庞参为谒者,并派他去西边监督三辅地区的军队屯田。十一月辛酉日这天,朝廷就下令让邓骘撤军,留下任尚驻扎在汉阳统领军队。还专门派使者去迎接邓骘,并封他为大将军。邓骘回到京城的时候,大鸿胪就亲自前往迎接,中常侍到郊外慰问,王爷、公主以下的官员都在路边等着,场面那叫一个风光,整个京城都轰动了。
这个时候,滇零自称天子,在北地召集了武都参狼、上郡、西河等地的羌人,他们不仅切断了陇道,还不断的侵扰三辅地区,又向南打到了益州,把汉中太守董炳都杀了。梁慬接到命令驻扎在金城,听说羌人在侵扰三辅地区,马上就带兵迎击,在武功、美阳一带和羌人来回交战,把羌人打得节节败退,羌人看到形势不妙,只好慢慢退走了。
十二月,广汉塞外的参狼羌也投降了汉朝。这一年,全国还有十二个郡国发生了地震,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。
公元109年春天正月,皇帝举行加冠礼,这就算是成年了,朝廷为此大赦天下。随后,朝廷就派骑都尉任仁率领各地的屯兵去支援三辅地区,可任仁总是打败仗,于是当煎、勒姐羌部落攻破了破羌县,钟羌部落攻破了临洮县,还俘虏了陇西南部都尉。
到了三月,京城闹起了严重的饥荒,竟然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。壬辰日这天,朝廷的公卿大臣们都跑到宫门口向皇帝请罪,皇帝下诏书说:“大家必须好好想想怎么变革,来弥补现在的不足。”壬寅日这天,司徒鲁恭就被撤职了。鲁恭两次担任三公这样的大官,他选拔推荐的几十个人后来都当上了列卿、郡守,但他自己门下的老朋友,他却一个都没举荐,有人因此心里很不满。鲁恭知道后就说:“学生们学问不精,这才是我最担心的,他们难道不能通过乡里举荐当官吗?”他也不解释,也不跟人争论。有学生来请教问题,他一定会深入讲解,直到学生彻底弄明白后,才让人家走。学生们都说:“想得到鲁公的教导和指点,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啊。”
夏天四月丙寅日这天,朝廷就让大鸿胪、九江人夏勤当了司徒。因为国家没钱了,三公就给皇帝上奏,说可以让官吏和百姓捐钱捐粮,然后根据捐的多少,赏给他们关内侯、虎贲、羽林郎这些不同级别的官职。
甲申日这天,清河愍王刘虎威去世了,他没有儿子。五月丙申日这天,朝廷就把乐安王刘宠的儿子刘延平封为了清河王,还让他继承之前孝王的封号。
到了六月,渔阳的乌桓人和右北平的胡人,一共一千多人,兴致勃勃的跑到代郡、上谷地区抢劫骚扰。这时,有个叫韩琮的汉人,跟着匈奴南单于来朝见汉朝皇帝,回去后就忽悠南单于说:“现在关东地区发大水,好多老百姓都饿死了,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候。”南单于信了他的话,于是就背叛汉朝开始闹事。
秋天七月,海贼张伯路带人在沿海九个郡搞破坏,还杀了不少太守、县令这些官员。看到他这么嚣张,朝廷就派侍御史、巴郡人庞雄率领州郡的军队去讨伐,张伯路等人看形势不妙,就投降了,可没过多久又重新聚集起来闹事。
到了九月,雁门的乌桓首领无何允,联合鲜卑的大人丘伦,还有南匈奴的骨都侯,带着七千骑兵进攻五原,他们和五原太守在高渠谷打了一仗,结果汉军被打得大败。南单于还把中郎将耿种围困在美稷。到了冬天十一月,朝廷就让大司农、陈国人何熙代理车骑将军,中郎将庞雄当副将,带着五营的士兵和边郡的两万多人去平乱,还命令辽东太守耿夔率领鲜卑人和各郡士兵一起去打南匈奴。梁慬被任命为代理度辽将军。庞雄、耿夔去攻打南匈奴的薁鞬日逐王,结果把他打败了。
十二月辛酉日这天,又有九个郡国发生了地震。乙亥日这天,天苑星座方向出现了彗星。这一年,京城和四十一个郡国发了大水,并州和凉州闹起了饥荒,同样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况。
太后觉得当时阴阳失调,又一直打仗,就下诏书说,年底犒劳卫士的时候,要取消一切娱乐活动,举行驱邪仪式时用的侲子人数也减少一半,想着这样能让情况好起来。
在邓太后的治理下,汉朝又会发生什么事呢?情况会好转吗?咱们下章接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