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，看向林凡的侧脸，语气带着一丝复杂：“至于能否争得过……古籍未曾记载有成功者。强如上古辰殿，汇聚一个时代的气运与英才，最终亦烟消云散。仙庭掌控归墟，定期清洗，或许……正是因为他们也恐惧，恐惧凡界真出现能打破这宿命的存在。但那只是一种猜测。现实是，归墟面前，合体亦为蝼蚁，大乘……或许能多挣扎片刻，但最终能否超脱，谁也不知。”
月瑶的话，如同冷水浇头，让林凡更加清醒。连合体大能、甚至可能的大乘修士，在归墟面前都如此无力，他一个化神后期，之前的那些想法，是何等的幼稚和不自量力。
“所以……对抗归墟，根本就是一条死路？”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。
月瑶摇了摇头：“非是对抗，而是……理解，顺应，乃至……尝试去影响，或者在绝境中寻找一线生机。如同凡人明知必死，却依旧努力活得精彩，繁衍后代，传承文明。修士亦然，明知宇宙终将热寂，却依旧追求长生，探索大道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对‘终焉’的抵抗。辰殿的先烈，或许并非想要‘消灭’归墟，而是想为凡界众生，在这注定的终焉到来之前，争取更多的时间，或者……找到一条不同的路。”
她的话，仿佛一道光，照进了林凡迷茫的心境。
是的，不是莽撞地去对抗一个不可能战胜的“敌人”，而是在认清这残酷现实的基础上，去做自己能做的，应该做的。
提升实力！
不顾一切地提升实力！
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，才有资格去探寻真相，才有能力去保护想保护的人，才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，在未来的某一天，当真正的危机或转机来临时，拥有参与和选择的资格，而不是只能作为蝼蚁，被动地迎接毁灭。
化神后期，远远不够！合体不够！大乘恐怕也不够！他要变得更强，强到能够看清这盘棋的真相，强到拥有坐上棋桌的资格！
一股更加纯粹、更加坚定的道心，在林凡心中重新凝聚。不再是盲目的愤怒和口号式的逆天，而是一种沉静如渊、脚踏实地、向着至高目标不懈攀登的坚韧。
他转过身，看向月瑶，眼中之前的迷茫和躁动已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和坚定：“多谢前辈点拨，晚辈明白了。眼下最重要之事，是提升实力，找到同伴。至于归墟与仙庭……待我登临凡界之巅，再做计较！”
月瑶看着林凡眼神的变化，心中微微一动。这个年轻人，似乎在一瞬间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蜕变。这种认清现实却不沉沦，反而目标更加清晰的意志，让她不禁高看了一眼。
“你能如此想，甚好。”月瑶点了点头，“前方不远，应有一处名为‘流云’的修真星域，我们可以去那里稍作休整，打探消息。”
“好。”林凡点头，目光再次投向星空，但这一次，眼中已没有了彷徨，只有一条清晰无比、需要一步步去走的强者之路。
先登顶凡界，再论其他！这，才是蝼蚁面对苍穹，应有的觉悟和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