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陕道的战事在李珩的运筹帷幄中,正悄然发生着变化。这一日,锦衣卫衙门的密室内烛火通明,李珩正伏案细阅从山陕道送来的密报。窗外夜风萧瑟,卷起满地飞尘,而室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。
“大人,苏将军的最新战报到了。”柳七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将一封火漆密信放在案头。
李珩拆开密信,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。烛光摇曳,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。信中详细汇报了四大义军的近况:
沈云英部已退守延安府,与当地官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。她的部队正在垦荒种田,偶尔还有官军的粮车往她的驻地运送种子和农具。这位女将似乎对目前的处境颇为满意,整日带着部下忙于农事,与官军相安无事。
唐赛儿部则被阻在山谷之间,寸步难进。这位善战的女将虽然屡次组织进攻,但苏幕遮早已在她周围各处道路布下重重防线。每次唐赛儿出兵袭击,总能遇到严阵以待的官军。几番交手下来,她的部队士气日渐低落,粮草也出现了短缺。
张献忠部的情况最为混乱。在官军的刻意驱赶下,这支以残暴着称的义军被迫进入了叛军最为集中的地区。一进入这片混乱地带,嗜杀成性的张献忠,就跟周边的几支义军发生了激烈火并。他杀性极重,不仅屠戮其他义军,连当地附逆的流民也不放过。一时间尸横遍野,幸存的流民不得不外逃向官府投降。
李自成部的处境最为艰难。官军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,无论他转战到哪里,总有大军尾随追击。短短一个月内,他的部队损失惨重,却连个安稳的落脚处都找不到,苏幕遮真是连喘息之机都不给他留。
李珩看完密报,提起朱笔在一张特制的山陕地图上勾画着。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一切都按照他的谋划在发展。
“回信给苏幕遮将军。”李珩对柳七娘吩咐道,“对沈云英要继续保持安抚,可以适当继续提供些农具种子;对唐赛儿要一直严防死守,继续消耗她的粮草和士气;对张献忠要继续驱赶,让他与其他义军自相残杀,借力打力;对李自成要穷追猛打,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。这个李自成……万万大意不得!”
“是,爷!妾身明白。”柳七娘躬身领命。
“另外……让厉狰狞去山陕,严查往日狱政,该平反的平反,该处置的处置!乱世用重典,绝不可有半点姑息”。
“好!爷,天色不早了,该安置了”。柳七娘看着一脸疲惫的男人,柔声劝道。
李珩站起身,点点头,走到窗前。夜色深沉,繁星点点。终于长叹一声,转身,揽着柳七娘,朝那张大床走去。
他知道,山陕道的乱局正在朝着对朝廷有利的方向发展,但这还远远不够。他要尽快平定西北之乱,绝对不能给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做大的机会,否则,后果不堪设想。另外,北疆、辽东局势越来越严峻,已经拖不得了。
就在山陕战事渐趋稳定之际,李珩在京城中也是马不停蹄。这一日清晨,他从凤颜台出来,神清气爽地前往锦衣卫衙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