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府大观园终于在日夜赶工之下,建造完毕,正值初春,园中景色美不胜收。
贾元春归省之日本该在年底,可近来宫中多生变故,昔日诸妃,一废两辞,皇帝颇有些伤感,贾家特意派人向贤妃回奏,省亲别院已成时,皇帝便特旨元春提前归省。不过是给诸妃一个念头:朕还是用心宠信的。
省亲之日,整个贾府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荣国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。贾母率领全府上下,身着朝服,早早就在府门外候着。辰时三刻,远处传来净街锣声,元春的仪仗缓缓行来。苏枕雪引着三十六名锦衣卫在前开道,后面跟着八名宫女,簇拥着一顶金顶鹅黄绣凤銮舆。再之后,是李珩亲自领着一队锦衣卫护卫。
贾母连忙率领众人跪迎。銮舆停下,两个宫女上前掀起轿帘,元春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走下。她今日穿着贵妃朝服,头戴九翟四凤冠,眉目间既有皇家威仪,又带着几分归家的欣喜。
臣(臣妇)等恭迎贤妃娘娘。”贾母领头行礼。
元春连忙上前扶起贾母:老祖宗快请起,今日是家宴,不必行此大礼。
众人簇拥着元春来到荣禧堂。按品级摆上宴席后,元春命人撤去屏风,要与家人亲近说话。随着与贾母、惜春、叙话后,元春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。
她先看向贾赦:大老爷,听说您前些日子,与忠顺王逆党孙绍祖有所往来?还为此进了诏狱?幸亏安国公从中斡旋,尽心查证,才获释归家?”身边有宫中大太监夏守忠跟着,有些话不好明说。
贾赦身形一晃,不由脸色尴尬:这...这是从何说起...”。
“从何说起?”元春冷笑,“锦衣卫的案卷里写得清清楚楚。若不是本宫和环兄弟在安国公面前苦苦求情,安国公整日忙的焦头烂额,哪里会顾得上你?贾家满门只怕早已是阶下囚了!”
贾赦面色惨白,冷汗直流。
元春又转向贾琏:琏兄弟,听说你三番两次去招惹安国公的妾室?连我大嫂子……也是被你逼得改嫁安国公做了小妾?”
“娘娘息怒……”贾琏额头见汗,毕竟李纨,可曾是元春的亲嫂子。
“哼!你是有几颗脑袋?连本宫嫡亲的寡嫂都敢欺辱?若不是看在老太太颜面上,本宫早让人摘了你的头去!”
贾琏吓得跪倒在地:“娘娘明鉴,草民再也不敢了。”连当初捐的五品同知都被夺了,他如今就只是的平头百姓而已。
元春懒得搭理他,那冰冷的目光,又落在贾蓉身上:蓉儿,你父亲三年热孝在身,你便聚众饮宴狎妓?本朝以仁孝治国,你当陛下斩不得你?若非天家顾念贾家祖上余荫,就凭你们屡屡做下的那些个腌臜事,贾家九族早不知被抄了几回”。
贾蓉连连磕头:“娘娘息怒,舰娘息怒臣知错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
元春又看向邢夫人:“还有大太太,日后若是不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索性就莫说!若因口舌给贾家惹出祸端,悔之晚矣!本宫……也定不轻饶!”
邢夫人低着头,脸上火辣辣的,不敢说话。
最后,元春的目光落在王夫人和宝玉身上:太太是日日都要诵经的,经书教人向善,却教得太太重利!佛法可讲究因果报应,太太那佛经还是看的少了!既然佛经无用,往后……便索性莫再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