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玉安。”太子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。 一直侍立在旁的太子舍人温玉安,立即上前一步:“臣在。”
“李珩近日忙于北静王案和各地事务,无暇他顾,这正是孤的机会。”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你去做一件事。”
温玉安躬身道:“请殿下吩咐。” 太子压低声音:“天牢中关押着不少与忠顺王有牵连的官员,其中甚至有忠顺王麾下的密探头子。你想办法潜入天牢,收买几个人,让他们...…”
太子细细交代了一番,温玉安越听越是心惊,但面上却不露声色,只郑重应道:“臣明白,定会办得妥帖。”
次日深夜,温玉安换上一身狱卒服饰,借着太子手令悄然潜入天牢。天牢深处阴暗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败的气息,犯人们的呻吟声、镣铐碰撞声不绝于耳。
在狱卒的引领下,温玉安先后见到了因与忠顺王勾结而入狱的原吏部主事张文远、兵部郎中赵志平,以及两个身份特殊的囚犯——忠顺王麾下的密探头子“黑鸦”和“灰隼”。
温玉安先是许以重金,又承诺事成之后可保他们活命,甚至还能换得荣华富贵。最后才亮出太子这块金字招牌。几个囚犯在威逼利诱之下,终于答应配合。
数日后,一场突如其来的“招供”震动了整个朝廷。张文远、赵志平等人,为求戴罪立功,换取活命机会,突然主动招供,指证丞相谢明远、兵部尚书陆震霆、刑部侍郎田贵恒、吏部侍郎陈文静等人皆与忠顺王有书信往来,互通消息。
几乎与此同时,远在扬州的江南水师大营中,十余名大小将校联名上书,举证江南水师都督、总兵陆靖海拥兵自重,意图谋反。
太子带着消息到宫中时,皇帝正在批阅奏章。听闻此讯,他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,一滴朱红墨点滴落在奏章上,缓缓晕开,如同鲜血般刺目。
“陛下,此事关系重大,是否要通告锦衣卫李大人…...”侍奉在旁的吴贵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胡闹,莫非离了锦衣卫,就不能做事了?父皇还有禁军,还有殿前司!李珩事务繁多,何必非他去办?”李景明赶紧插嘴。
皇帝沉吟片刻,终究还是摇了摇头:“太子言之有理,李珩近日忙于贞妃和北静王一案,又有各地节度削职夺权之事,他早已是焦头烂额,此事就不必烦扰他了。”
他沉思良久,最终下旨:“命禁军将军萧怀志,即刻带兵搜查相府、兵部尚书府、刑部侍郎府、吏部侍郎府!若果真搜出证据,立即将人拿下!”
萧怀志早就等候多时,当即点起五百禁军领命而去。不过半日工夫,竟果真从几位大臣府中搜出了若干忠顺王的亲笔书信。这些书信文意模糊,有些地方还有涂改痕迹,看似欲盖弥彰。萧怀志领兵搜府,要是搜不出东西,那才是奇怪。
养心殿内,皇帝看着摆在案上的那些书信,面色铁青。虽然这些证据看起来有些蹊跷,但此时皇帝已在盛怒之下,他已无暇细思。
“好!好一群朝廷重臣!好一个谢明远!好一个陆震霆!身为皇亲国戚,朕待尔等不薄啊!安敢如此背叛戏弄于朕?”皇帝怒极反笑,当即下旨将谢丞相、陆尚书、田侍郎、陈侍郎捉拿下狱。
就连宫中的德妃谢素素、良妃陆轻寰、贵嫔田秀英、昭仪陈莲也因父亲株连,被褫夺封号,打入了冷宫。更严重的是,皇帝下旨,命锦衣卫速速捉拿押解江南水师都督陆靖海回京问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