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内,贾环与沈良正坐着喝茶,见李珩进来,连忙起身行礼。
“给姐夫(主公)拜年!”两人齐声道。
李珩摆手让他们坐下,寒暄几句后,目光便落在沈良身上,笑着道:“沈先生,你这可就让我难做了。年前我好容易才把两位千金送回你府上,让你父女团聚,享享天伦之乐,你这怎么又给送回来了?莫非是我这国公府里的饭食,比你这佥事府的更香不成?”
沈良闻言,立刻站起身,竟撩袍跪倒在地,神色激动而诚恳:“主公切莫如此说!折煞学生了!”
他声音带着感激与决绝:“学生本是扬州一介穷酸腐儒,当日若非主公于路上仗义相救,我父女满门,早已与亡妻一同曝尸荒野,焉能活到今日?更蒙主公不弃,悉心栽培,极力举荐,学生方能侥幸入得锦衣卫,忝居佥事之位,得享今日富贵!主公于我沈家,恩同再造!学生纵万死亦难报其万一!”
他抬起头,眼中满是坚定:“如今犬子得蒙主公安排,已在莫镇抚使麾下学习本事,前程已有依托。学生唯有让这两个不成器的女儿,留在主公与夫人身边,尽心侍奉,略尽绵薄之力,方能使学生心中稍安片刻!恳请主公……万勿再驱赶她们!否则,学生……学生唯有长跪不起了!”
李珩见他如此固执,情真意切,心中也是感慨,知道自己若再强行推辞,反而会伤了情分。他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,忽然笑道:“先生既然如此坚持,本座若再拒绝,倒显得不近人情了。不过,让她姐妹二人长久为婢,终究不是道理。本座倒有一议,欲为她二人做个媒,择选佳婿,不知先生可允否?”
沈良一听,竟是主公亲自做媒,哪里会有不愿意?连忙道:“全凭主公做主!主公目光如炬,所选之人必是良配,学生感激不尽!”
李珩笑了笑,目光扫过一旁有些局促的贾环,开口道:“我意,将漱玉许配给我这内弟贾环,将漱兰许配给另一内弟秦钟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?”
沈良一听,顿时大喜过望!贾环如今虽年纪尚轻,但身在锦衣卫,更是立下功勋 蒙皇帝亲赐了六品承信校尉的功名!又有主公这位姐夫兼顶头上司的照拂,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!
而那秦钟,虽是工部营缮郎秦业老来得子,眼下家世一般,但如今也被举荐入了国子监读书,成了监生,况且,早就听闻长房主母秦夫人,对这个弟弟甚是疼爱,秦钟也深得主公指点,学问日渐优异,日后定然是要走科举进仕途的。有主公这层关系在,日后入仕为官,举步高升,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!
这两个年轻人,无论家世、前程,都堪称良配!主公此举,分明是在为他两个女儿谋划极好的归宿!
沈良当即激动地再次叩首:“主公恩德!学生……学生代全家,叩谢主公大恩!一切但凭主公安排!”
李珩又看向贾环,见他虽然面红耳赤,满是羞窘,却并未出言反对,反而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,便知他也是极愿意的。
“既如此,这事儿你我便说定了。”李珩笑道,随即吩咐一旁的香菱和雪团儿:“去,请太太和探春夫人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