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珩又对工部尚书程墨道:“世伯,工部需火速行动!立即整理出豫州、兖州、冀州等地急需修缮的河道、官道、水利工事清单,规模要大,要能吸纳大量劳力!同时,行文相关州县,令其即刻开始筹备安置流民事宜,搭建临时居所,规划以工代赈的章程。我会派锦衣卫全程跟进监察,若发现有谁敷衍塞责,拿流民安置大事当儿戏,以致生出乱子,就算是我亲爹!本官也定会从严从重处置!绝不姑息”。
“你……”。皇帝不由打了个冷颤,这兔……这混小子是真六亲不认啊。
程墨面色一肃:“老夫明白!此事关乎百万生灵,事关天下安定,绝怠慢不得!只是……要安置流民的钱粮……。”
“呵呵,世伯无忧,定会不让工部和地方为难。”李珩笑笑不语。
安排完这些,李珩转向丞相谢明远与户部尚书沈砚,拱手道:“还需劳烦谢相与沈老尚书。请谢相以内阁名义,向天下发布檄文,呼吁各地官员、世家大族、富商巨贾,向朝廷捐赠银钱粮草,共度时艰!沈老则需派户部专员,仔细登记每一笔捐赠,无论多寡,皆需造册,并随时张榜公告天下,以示朝廷透明公正,铭记天下人之功!”
他特意补充道:“记得,第一榜就将我靖安侯府捐粮一百万石、皇商薛家捐粮五十六万石、陛下与宫中诸位娘娘捐私房银五十万两、以及程尚书捐布匹五千匹,且已装车运往山陕之事,明明白白地公布出去!而且……也要把陛下因此升了我官爵的事儿,一并公布”
谢明远闻言,不由苦笑着对程墨道:“程大人,你倒是得了个好世侄啊!可惜老夫与诸位同僚命苦,这下怕是都要被安国公架在火上烤,不得不慷慨解囊喽!”
皇帝却朗声笑道:“谢相,此乃堂堂正正的阳谋!天下百姓的眼睛都看着呢,各地官员、世家为了颜面,为了不被万民指责,即便肉痛,也只能跟着掏钱掏粮了!还有那些个想升官发财的……哈哈,只怕也会借机要给朕送银子哩”。
李珩此时却转身,对一脸高兴的皇帝正色道:“陛下,臣斗胆,还有两事相请!”
“讲!”
“其一,请陛下即刻下旨,暂停上林苑等一切皇家修造工程,将所有用于修造宫苑、陵寝的钱粮、建材,全部挪用去赈济百姓、安置流民!”
“其二,”他语气加重,“务请陛下下旨,将二皇子李景岳……关入宗正寺软牢!至少在新政初定、撤藩之事未见分晓之前,必须如此!”
皇帝闻言,面色微微一凝,但旋即化为一声轻叹。他何尝不明白,暂停修宫苑是向天下示以节俭忧民之心,而关押二皇子,既是向安顺王及军中表明绝不偏私的态度,也是防止内部再生动乱的必要之举。眼下局势,已容不得他再犹豫。
“准奏!”皇帝沉声道,随即示意戴权前去拟旨传达。
李珩深吸一口气,抛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:“陛下,陆尚书!请即刻以陛下和兵部名义,下达军令!”
“南疆镇远将军萧怀功、江南水师都督陆靖海、金陵都督文若谦所部,整顿军马,做出随时可能北上西进的态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