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守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求亲震了一下,但他迅速回过神来,冷漠而鄙夷地扫了一眼目瞪口呆、面色羞愧的贾家众人,冷哼一声:“哼!荣国府有眼无珠,心盲眼瞎,错把珍珠当鱼目!我好好一个女儿,竟糟践到如此地步。可这天下间,自有慧眼识珠的真豪杰!”
说完,他走向激动得难以自持的女儿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轻声问道:“女儿……靖安侯的人品才略,为父深知。他与你亦是旧识,如今更是不顾世俗眼光,诚意拳拳……你……意下如何?” 他心中实则早已千肯万肯,靖安侯府,无疑是女儿最好的归宿。
李纨闻言,再无犹豫,朝着父亲盈盈拜倒,声音虽哽咽却异常清晰坚定:“父亲!靖安侯之为人,女儿深知,既蒙侯爷不弃残花败柳,粗鄙之躯。……女儿……愿意!我愿跟随侯爷,此后余生,为奴为婢,绝无怨悔,至死不渝!”
李守忠听到女儿肯定的回答,眼中猛地闪过巨大的惊喜和欣慰!他此刻才彻底明白,原来靖安侯当初让他来接女儿出府,并非仅仅是出于仗义相助,怕是早已存了今日这番心思!虽说是做侧室,但以女儿寡妇之身,能得当今权势最盛的靖安侯如此真心相待、以礼相求,已是天大的造化!岂不远比留在贾府这泥潭里,枯守等死要强过万倍?
他连忙上前,亲手扶起李珩,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,朗声道:“好!好!侯爷请起!老夫允了!那些虚礼聘仪皆可免去,老夫别无他求,只望侯爷能牢记今日之言,日后能善待小女,老夫便心安了!”
李珩顺势起身,再次郑重行礼:“多谢岳父大人成全!小婿定不负所托!”
这一声“岳父”,叫得李守忠心怀大畅。
一旁的贾母等人面色复杂至极,羞愧、懊悔、难以置信交织。王熙凤远远看着,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甚至是一丝嫉妒,心中暗叹:李纨这竟真是因祸得福,得偿所愿,跳出了火坑,从此能光明正大,长伴在那冤家身边了。
“既然此事已定,那我等便速速离去!老夫多一刻也不愿待在这令人作呕之地!什么国公门楣,钟鸣鼎食之家,我呸!一帮子禽兽之行的畜牲,让人恶心至极!”李守忠此刻底气更足,言语间骂的毫不客气。
李珩恭敬应道:“是,小婿遵命,还请岳父稍待片刻,这就移步。”
但他并未立刻离开,而是转身,面色瞬间恢复冷厉,下令道:“七娘!玉锦!”
“属下在!”
“将贾赦、贾琏、贾琮父子三人,即刻押回镇抚司诏狱!严加审讯,务必彻查其与逆犯孙绍祖所有勾连往来,不得有误!”
“是!”柳七娘和朱玉锦忙拱手领命。
“其余这些造谣生事、污蔑主母的恶奴——”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如泥的众人:“各杖责二十!贾邢氏昏聩无能,摇舌鼓谤,掌嘴三十,以儆效尤!”
“是!”朱玉锦一向是个能动手不哔哔的火辣性子,性子比那身材甚至还要辣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