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料李珩得寸进尺,竟在她将斟满的茶盅递来时,顺势握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,就着她的手,将茶盅凑到自己唇边饮了一口。妙玉如遭电掣,猛地想抽回手,脸颊霎时飞红。
她素有洁癖,往日若有人用了她的杯子,她定要嫌弃地撇开那杯子再不肯要,如今却被这人……,罢了,之前不知道被他“轻薄”了多少回,还是别惹他为好。不过,妙玉却并未发觉,自己的洁癖,竟然在他这里不复存在。
李珩却恍若未见,反而咂咂嘴,品评道:“好茶,更妙的是经了你这玉手烹煮,沾了仙气。”言语间,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妙玉,试探着她的反应。
妙玉偏过头去,胸口微微起伏,强自镇定道:“侯爷,还请自重。”这个魔王,果然还是个不正经的。
李珩非但不收敛,反而变本加厉,更是凑近了些,压低了声音,又开始他那一套歪解佛理的“欢喜禅”论调,言语大胆放肆,句句撩拨着妙玉紧绷的心弦。
妙玉被他缠得头晕目眩,羞愤欲绝,只想寻个借口立刻逃离此地。她刚欲起身,却被李珩窥破意图。他轻笑一声,手臂一展,竟是不容抗拒地将她一把揽入怀中!
“俏尼姑儿,你要往哪里去?本侯这佛经还未讲完呢。”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,手臂如铁箍般牢牢困住她。
妙玉挣扎不得,哪个稀罕听你讲那邪经?那荒唐的“佛经”,却在他低沉的嗓音中愈发不堪入耳:“红尘滚滚来,万缘本难空,欢喜禅亦是无上佛法,讲求的便是已欲制欲……,本侯如今深堕情欲之境,你就不搭救我一二?佛家不是讲究慈悲么?小尼姑儿,你就不能对我也慈悲些?渡我过了这困境?”
渡你?还搭救?你当贫尼是傻子?谁还看不明白你是要贫尼献身搭救你?渡你?你分明想渡个孩子,到贫尼肚子里吧?
妙玉气的翻了个白眼儿。并且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,千万不能搭他的话,不然,又要跟之前一般,不知又要惹他说出什么混账话来。
可他说那些“魔经邪禅”,却让她越听越觉身心俱颤,竟开始觉得体内一股燥热,而且……他揽着人家的那双手……也太不老实了些。妙玉之前所有的清修、所有的坚持,在这混世魔王的步步紧逼下,似乎已变得摇摇欲坠。
夜渐深沉,佛堂寂静,观音菩萨慈目低垂,俯视着脚下要入魔的两人。
妙玉最终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亦或是那魔障终于深入她灵台。她闭上眼,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细微的湿气,喉间溢出一声幽微至极的叹息,几不可闻:
“侯爷若是……非要坏我佛心,沾我清白……还请……侯爷……快些。”她是真忍耐不住了,僧袍都快被他揉成布条了。
此言一出,便如那菩提顿悟,亦如业火焚身。下一刻,妙玉尊不染尘埃的“玉观音”真的跌入了红尘万丈,妙相呈现,玉体横陈,妙玉成了绝妙的欲望观音。佛堂之内,再不闻妙玉的抗拒之声,唯有她压抑着的、断断续续的、似泣似诉的“诵经”声,婉转低回,直至夜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