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恨眉醉眼,甚轻轻觑者,神魂迷乱。常记那回,小曲阑干西畔,鬓云松、罗袜剗。丁香笑吐娇无限。语软声低,道我何曾惯。云雨未谐,早被东风吹散。闷损人、天不管。”想来,秦观大学士的一阙《河传》定然会让她不知所措了。
“霞绡雾縠掩仙痕,兰泽初承玉露恩。
莫道襄王迷旧梦,楚腰一握最销魂。”那这首求爱的古诗,定然会让长公主芳心大乱了吧?
轰——!
仿佛九天惊雷在李明玥的灵台炸响!最后一句“楚腰一握最销魂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,瞬间刺穿了她所有摇摇欲坠的理智堤防。她脑中一片空白,眼前金身佛像慈悲的面容瞬间模糊、旋转、扭曲。那诗句中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滚烫的岩浆,在她四肢百骸里奔腾冲撞!
霞绡雾縠——那是说她身上衣衫!“玉露恩、襄王梦”……那露骨至极的暗示!而“楚腰一握”……她甚至能感觉到李珩那如有实质的目光,正灼灼地烙在她纤细的腰肢上!那“最销魂”三个字,更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渴望和最强烈的羞耻感血淋淋地剖开,赤裸裸地呈现在这庄严佛前!
“啊……”一声短促的、破碎的惊呼从她唇间溢出,带着难以置信的羞愤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恐惧的悸动。她不由激动到轻颤,如同秋风中最无助的落叶。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随即又猛地涌上,烧得她双颊如同滴血的红霞,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。那双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眸子,此刻盈满了巨大的惊惶、被看穿的羞耻,以及一种被这大胆诗句强行点燃的、陌生的、汹涌的、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火焰!理智在尖叫着让她逃离,身体却像被无形的藤蔓死死缠住,动弹不得。
芳心大乱!何止是乱!简直是天翻地覆,魂飞魄散!
她看到了李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得逞的笑意,看到了他对自己这副失态模样了如指掌的掌控。他那笑容像是一把火,彻底点燃了她摇摇欲坠的防线。巨大的、无法抗拒的冲击和一种被彻底俘获的眩晕感,如同滔天巨浪,瞬间将她淹没!
什么闺阁礼仪,什么佛前清净,什么世俗礼法……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齑粉!
她想斥责他的轻薄无状,想骂他亵渎神明,想推开这令人窒息的压迫。然而,所有的言语和力量都在这灭顶的羞耻与情潮冲击下烟消云散。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,一种……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飞蛾扑火般的渴望。
就在李珩带着那抹志在必得的、慵懒笑意,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彻底崩溃的临界点时——李明玥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反应。
那紧绷的、颤抖的曼妙,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,又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强烈吸引。她低呼一声,娇躯一软,竟是不由自主地、向前猛地一倾!
不是推开,而是扑入:“混账,本宫……倒想瞧瞧,你究竟敢不敢接本宫的恩……”。
后边的话已没必要问,因为,李珩已用实际行动回复了她,他不仅敢接,还敢主动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