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!照名单抓人!杜文焕的妻妾儿女、心腹幕僚共计四百余人,尽数抓出来正法!若走脱半个……本镇抚使拿你们的人头顶上!”李珩猛然瞪了一眼早已率百名京都调来的锦衣卫,赶到的莫无涯,直接把一份名单拍在他手上!
“是!”一向以残暴着称的莫无涯,心里居然破天荒的发怵,这位爷……才是真的够狠!四百多人啊!可他就凭一句话,就注定要死的不要活的!
“大人……是否该下狱问明罪……”。柳含烟小心翼翼的提醒。
“啪”。一份罪证直接摔在她颤巍巍的胸前:“不必浪费功夫,就凭这些,杜文焕就该罪诛九族!扬州百姓的惨状,做不得假!本镇抚使要的是完全服从,不是听你在这里讨价还价!当官不为民做主,本就该死!本官必须杀光他们,否则,被他们残害而亡的扬州百姓……如何瞑目?”李珩不知是杀红了眼,还是想起了这些日子自己假借闲逛时,亲眼目睹的百姓惨状,双目赤红,满脸的愤恨!
“可……不审不问,就……就如此处斩……这于法度不合……朝廷倘若怪罪……”。柳含烟还是劝了一句。
“哼!他们贪赃枉法,草菅人命合法度吗?杜文焕一党,及其家小锦衣玉食,吃穿用度分明就是扬州百姓的血肉和性命!审?你仔细瞧瞧这份罪证!他们哪一个都该万死之罪!哼!朝廷若怪罪,本官拿自己这颗人头交差便是!朝廷未能及时处置这些狗官,已然是对百姓亏欠,迟到的正义不叫正义!只能叫权衡利弊后的补救!”
半个时辰后,鲜血顺着石阶流淌,在总督府大院中,汇成血洼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。
当屠杀结束,李珩命人按照名单,放出地牢中的三名将领。
第一个走出的壮汉身高八尺,满脸虬髯,手脚镣铐叮当作响。末将原扬州参将岳擎天,谢镇抚使大人救命之恩!”声如洪钟。
第二个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,即使囚衣破烂也腰杆笔直。“原扬州总督同知严铁心,愿为归宁伯效死。”
第三个却是个文士打扮的青年,面容清癯,眼神坚毅。“扬州总督衙门参将文若谦,叩谢大人还下官清白。”
李珩亲自为他们解开镣铐:“三位将军受苦了。即日起官复原职,配合冯大人接管扬州军务。冯将军!请动本写奏折吧!烦请冯将军,将这几日之事,一五一十奏明陛下!就说……李珩以为,除恶务尽!宁愿摘了这颗脑袋,也绝不会退后半步,扬州百姓……不当死!这等半月之后,李珩回京向陛下请罪!”
冯紫英适看着满院血腥,不禁皱眉:“李大人,这...…本将必定如实上奏,本将……愿与归宁伯同进退!”冯紫英实在是为李珩那份热爱百姓的赤子之情所感。
“冯将军,”李珩拱手,军务就拜托您和三位将军了。下官还要去府衙!还请诸位将军,尽快整顿扬州驻军,立刻抓捕城内外所有荼毒百姓的匪徒!”
离开时,柳含烟忍不住回头。只见文若谦正望着李珩的背影,低声对冯紫英道:“这位李大人...…才真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啊!朝廷若多是李大人这等忠直无双的官员,我大周何愁不兴?天下百姓何愁不得安定?”
冯紫英轻叹:“是啊,谁能想到,才高八斗的公子珩,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,竟是如此...狠辣又温情!归宁伯……大义啊!心怀百姓,进忠朝廷,不辱门楣,不计得失,敢作敢为!这才是我辈为官者之楷模!本将甚是敬佩!”
李珩红色飞鱼服的背影渐行渐远,衣摆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。可谁也没料到扬州上下,那些以往作威作福,欺压良善之人的噩梦,才刚刚开始...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