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途中,王夫人听见西街茶楼里传来哄笑:“......听说荣国府那位当家太太,连送给刘夫人的鎏金香炉都讨回去了......”她死死攥着车帘,指甲将上好的云锦都掐出了洞。她知道,此番所为,只怕是已将之前多年积累的交情,都败光了。
晚饭时分,荣国府正厅里烛火摇曳。凤姐儿放下银箸,眼珠转了转,轻声道:“老太太,要不……我与大嫂子去走一趟,看在往日情分上,去求珩哥儿一回......”贾母还未答话,宝玉已急声道:“快去快去!”
凤姐儿与李纨乘着青绸马车来到李府,却见朱漆大门紧闭。门房隔着门缝道:“我家老爷说了,今日不见客。”凤姐儿不死心,又递上名帖:劳烦再通传一声,就说荣国府琏二奶奶......话音未落,里头传来李珩冰冷的声音:“送客!”
“你……李珩,你长能耐了是吧?开门……”。
“若是对账,后日再来!明日贾家还银子之前,一律不见!”大门内的暗影里,李珩却悄悄抱住了,刚进门的尤物那丰腴柔软的腰肢。
“珩兄弟……”。李纨心里有些失落,他居然闭门不见?
“两个蠢妇!今日若放你二人进门……明日那恶妇心里,就得生出你们的闲话。老实滚回去呆着。”
“哦……”李纨赶紧答应一声,心里却感觉甜丝丝的,原来他是在护着我呢。
“这天杀的……居然这般凶恶?不见就不见!哼!”凤姐儿跺着脚,心里却有些慌乱,他肯定是生气了,我也是嘴欠,昨儿居然给东府那起子黑心糟烂货求情?这下好了,惹得这小祖宗不待见了,连贾瑞的事儿都不过问了。
李府内院,秦可卿正跪在书房外。她纤弱的身子微微发抖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忽然房门打开,李珩阴沉着脸走出来。可卿慌忙叩首:“老爷息怒,都是妾身……是奴婢的错......”
李珩看着她梨花带雨,浑身都在明显颤抖,一副谨小慎微,胆战心惊的讨好模样,和那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,她居然自称奴婢?真的宁可为奴为婢……。他终是长叹一声,俯身将她扶起,轻轻揽入怀中。可卿再也忍不住,伏在他肩头失声痛哭。李珩轻抚她颤抖的背脊:“傻丫头,你也受委屈了!”
当夜,秦可卿在李府正院东厢房,睡的极踏实。
次日午时,程尚书带着三百禁军到来。宁国府门前。贾珍父子拖着“残”了的躯体,垂手站在一旁,眼睁睁看着禁军将一箱箱银子抬走。程尚书冷笑道:贾将军,下次可未必就这么便宜了。”
荣国府院内,王夫人躲在屏风后,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丝。她眼睁睁看着那一个个箱子被抬出去,李珩亲自掌着账本一一核对,一口箱子也没留!既然圣旨下的是全额退赔,自然连之前他许诺的那三成也成了泡影。王夫人眼里几乎喷火,可心里更是暗暗后悔,自己这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,别说连他自己许诺的三成都没留住,不仅自己的体己钱补了进去,还借了不少的亏空。那些毁坏掉的、讨不回来的物件儿,可是要照价赔偿的。这下,她那原本满满当当的私库,怕是耗子进去也要饿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