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珩哥...…”宝玉声音发颤,半边脸还留着清晰的掌印,项上空荡荡的——那块通灵宝玉仍在地上,被李珩的皂靴踏着。
李珩冷笑一声,靴底在玉佩上重重一碾:“你还是省省力气,日后好好读书吧!就算无心仕途,至少也能明理。”他转向贾母,声音陡然转厉:“老祖宗若还觉得孙儿忘恩负义,不妨明日一同面圣,请陛下圣裁!”
贾母手中念珠地断线,檀木珠子滚落一地。她枯瘦的手死死抓住罗汉榻的扶手,指节泛白。老太太张了张嘴,却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,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。
满室寂静中,唯有王夫人压抑的抽泣声和宝玉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。李珩挺拔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阴影,将贾家众人尽数笼罩其中。
“蠢妇!”贾政突然暴喝一声,官服补子上的锦鸡纹样都在颤抖,“昔日将珩儿托付你照料,你便是这般待他?竟然做下这等贪财害命之举,你让我如何面对世人?有何颜面立足朝堂?让我贾家门楣蒙羞,还愣着做甚?还不速速去点捡了财物,归还珩哥儿?此番若陛下问罪……必先拿绳索勒死你这恶妇!若非念着死去的珠儿,今日便一纸休书,将你打法出去。”
“明日午时之前,若少我李家半文钱……必进宫面圣,御前……告状!今日之后,我李珩,代表李家!不会再承认与政老爷的交情!往日情分,就此恩断义绝!”李珩蓦然回身,牵着秦可卿,朝外走去。
“珩兄弟……,哪里就如此了?这许是府上有贴用,太太临时借取,哪里便是不还了?再说……就算不看太太……可老太太毕竟真心疼你,迎春妹妹、三丫头、四丫头,林妹妹哪一个不是把你当自家亲哥哥一样……”。
“纨姐姐,这话……还是别说了!我与他们恩断义绝,以后也不再以嫂相称于你,诸位姐姐妹妹待我有情有义,李珩是念在心里的,他日若有差遣,尽管让人过来招呼一声 李珩必不推辞!告辞!”李珩迈步朝外大步而去。
“珩儿、珩……”。贾政胡须抖动,李珩头也不回!
“啪”又是一个耳光,王夫人直接被抽倒在地:“蠢妇!你都做了什么?你是要害贾家被沦为笑柄么?还不快去把李家寄存之物给还回去?珩儿不过小住半年,居然要留他几十万的银钱?母亲……这……”。
贾母叹了口气:“我何曾说过那些话?都是那孩子自己要那般做……黑了心肝的下作东西,贾家哪里就少了珩儿那些物件儿?非要做出那些强占的勾当?珩儿若真要告到御前……大门上荣国公府的匾额也就该摘了!陛下若问罪……谁做的,谁去担着!”
“祖母……母亲她……”。
“宝玉,你该好好去读书了,珩哥儿说的虽难听,却也是实话!日后再敢不务正业……仔细拿了去拿大棍子打你半死!”贾政冷哼一声,对王夫人连眼神都欠奉。
“老太太、老爷……珩大爷刚到门口,就被东府里小容大爷带人堵住了,还把珍大爷一起抬了来……”。鸳鸯走到门口,听门房上进来说了,赶紧回禀了贾母、贾政。
“混账!那起子猪油蒙了心,眼里糊了屎的,这是嫌贾家丢的人还不够多么?愣着做甚?去,传我的话,东边那爷儿俩要是敢惹恼了珩哥儿,就绑了来见我!”贾母顿着拐棍子朝贾政喝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