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当即沉了脸:“糊涂!珩哥儿祖父与咱们老国公是过命的交情,他如今又认在你们老爷名下,怎么用不得?”转头对李珩温言道:“你别理这些,自有我给你做主。”
李珩见贾母如此,心中有些感动,起身长揖:“正要请教老祖宗。孙儿父母早逝,这些礼数实在生疏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中闪过一丝黯然,但很快又被喜悦取代。
贾母见他如此,便觉有些心疼,拉着他手细细分说:“这六礼啊...…”。她掰着手指,一件件数来,眼中满是慈爱。说到纳征时,特意强调:“这聘礼要体面,却也不能太过,免得人家觉得咱们拿银子压人。”
凤姐插嘴笑道:“老祖宗放心,这些交给我办。”她眼珠一转:“秦家虽不是大富大贵,可秦大人到底是工部营缮司的郎中,咱们聘礼既要体面,又得雅致。”她心中已在盘算,正好借着这机会,让他给我把那麝香的毒去了。
“正是这话。”贾母点头,又对李珩道:“记得聘礼里,添上两对上等的玉如意,取个事事如意的好彩头。”
王夫人忽然开口:“听闻秦家有个儿子体弱,不如再加些人参、灵芝。”她面上带着关切,心中却想着要借机探听虚实。
李珩心知肚明,恭敬道:“二太太想得周到。秦家兄弟确实单薄,我会亲自给他调理。”他想起秦钟那瘦弱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怜惜。
正说着,外头传来宝玉欢快的声音:“老祖宗,我得了好茶…...”。话音未落,人已掀帘进来。听贾母说李珩定了亲,宝玉竟比当事人还欢喜:“珩大哥倒是好福气!”他眼中满是真诚的喜悦,毫无半点嫉妒,这显然是没见过可卿的品貌的。
贾母笑骂:“你倒比你珩大哥哥还高兴。”又对李珩道:“既如此,明日就让凤丫头替你带人去秦家过礼。你年轻脸皮薄,这些事交给她们妇人操持便是。”
“是,那就有劳二奶奶了。”李珩赶紧起身,给凤姐行了一礼。
“呵呵……瞧瞧,这订了亲,说话嘴都甜了不少,我既受了你这一礼,自然少不得替你去做那跑腿的差了”。
贾母又问起和程尚书的交情,李珩倒是没藏着掖着,贾家本就身在官场,只要稍加探听便能知晓,况且,这种事儿也没必要藏着。有程尚书的交情,王夫人也不敢做的太过,虽然程墨并非勋贵之家,可毕竟是当朝工部尚书,人家可是贾政这个工部员外郎的顶头上官。
李珩再三拜谢。临走时,凤姐借着机会送出门,直追到廊下,压低声音道:“珩兄弟放心,我保管把事儿办得风风光光。只是...…”她欲言又止,往东边宁国府方向瞥了一眼:“那边之前一直存着娶秦可卿进门的心思,你多留个心眼。”
李珩眸光一冷,袖中手指缓缓收拢:“多谢姐姐提点。”他望着远处宁国府高耸的屋脊,心道:“贾珍,现在全府都知道秦可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?不过...…是时候得抓他的小辫子了,做到有备无患!”。
暮色渐浓,荣国府的灯笼次第亮起。李珩走出大门时,嘴角微扬,知道明日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贾府,包括东边那座奢华的宁国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