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儿是什么日子?”陶宏突然发问。
“回爷的话,今儿四月初八,爷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夜了”。惊鸿赶紧答话,并且走到近前,想俯身扶起李珩,喂他喝药。
“不必,我自己能行。”陶宏——应该说李珩,既然来了此间,已经完全继承了原主的一切,那就代表着前日死去的是陶宏,而活着的只有李珩了。中毒的是死了的李珩,老子屁毛病没有,还喝什么药?万一这丫头再拿我当大郎伺候,岂不是要翘辫子了?
李珩并未喝那碗药,而是直接起身下床。这让李鹰和惊鸿不禁猛然心头一惊,爷昏迷了一日一夜,粒米未进,居然就这样下了榻?这……一向羸弱的珩少爷,身子骨何时这般硬实了?
“惊鸿去打盆水来!我要洗脸束发。”
“我去!姑娘好生伺候着爷。”李鹰赶紧掀开帘子走了出去。自家主子恢复如初,他这心里可高兴着呢。李珩心里暗暗赞了一声:鹰叔,真懂事儿啊!
“真是谢天谢地,爷幸好安然无恙,不然奴婢就算万死,也无法跟九泉下的夫人交代。”惊鸿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,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。是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是自家爷安然无恙的激动。
李鹰用铜盆端了水进来,放好了又走出去。不等门帘落下,李珩已经走到水盆前,弯腰自己掬起一捧水,拍在了脸上,有些凉意的水,让他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大脑,瞬间又恢复了些许清明。
洗了脸,坐在那张小凳上,惊鸿边熟练的开始给他梳那散乱的长发,边轻声道:“鹰叔找人验了那茯苓膏,郎中说……里边掺了千机散的毒药。”
“嗯!我知道了!”李珩只是淡淡的道。掺了就掺了呗,他要不掺,我就来不了了呢,哪里还有机会能让你暖床?
“呵!来旺嫂子来的还真是巧,我家爷刚醒过来,你这双脚就站到了房门口了。”门外传来李鹰压抑着愤怒的的声音。
“呵呵……,珩大爷倒是个命硬的,昨日病的那般厉害,今日竟已好了?看来,咱们府上倒是养人的好风水呢。”一个婆子阴阳怪气的搭话。
“来旺嫂子这话倒是好笑了,我家珩爷平素身子虽弱了些,倒从不曾如前日这般吃坏了肚子。如今安然无恙,可见是我家爷福大命大造化大的。”房里的惊鸿,明显不是个吃亏的主,听见门外来旺家的如此说,边利索的替李珩束好已梳理齐整的头发,边朝门外大声道。
“哎吆,姑娘这话倒是让人寒了心,咱们府上好心好意养着些不相干的闲人,这好米好面的供着,不曾想倒是养出了怨言了?姑娘这话是说我们府上,有那害人的心不成?若是李家珩大爷担心这些个,倒不如索性别再吃咱们的饭菜了,省的那日真中了毒,我们还跟着落嫌疑。”
“啪!”门帘猛然撩开处,一个带着半碗冷茶的茶盏摔碎在了来旺家的脚前。李珩略显苍白的英俊面孔上,带着几分清冷的怒意,已然跨步迈出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