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琰立刻下令加速追赶。青帆货船似乎察觉到异常,也加快了速度,船尾还抛下几袋碎石,试图阻碍快船前进。“他们想逃!”李砚挥刀斩断迎面而来的缆绳,“卢公子,你带一艘船绕到他们前方拦截,我们从后方包抄!”
卢珩领命,指挥快船转向,借着水流的助力,很快绕到青帆货船前方。青帆货船的船长见状,竟下令将船上的货箱推入水中,货箱破裂,黑色的毒粉扩散开来,与水面接触后泛起泡沫,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“是蚀骨毒的半成品!”吕清薇大喊,“快用艾草和石灰粉混合的药粉撒在水面,中和毒性!”
卫士们立刻照做,将提前准备好的药粉撒向水面,白色的粉末与黑色毒粉相遇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毒性渐渐消散。陈琰趁机指挥快船靠近青帆货船,纵身跃上船舷,佩刀一挥,斩断了船上的桅杆,青帆缓缓落下。
“束手就擒!”陈琰的声音响彻船舱,锦帆帮的水手们却不肯投降,纷纷抽出短刀反抗。双方在狭窄的船板上展开激战,水花四溅,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。杨枕溪握着短刀,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攻击,玉玦的震颤越来越强烈,他循着气息冲进船舱,发现里面藏着数十箱密封的毒材,还有一封未寄出的密信。
吕清薇在船舷边为受伤的卫士处理伤口,忽然瞥见一名水手悄悄摸向船舱的炸药引线,她立刻掏出银针,精准地扎在水手的手腕穴位上,水手惨叫一声,引线掉落在地。“小心!他们在船舱底部藏了炸药!”吕清薇大喊着冲过去,用刀斩断了剩余的引线。
激战过后,锦帆帮的水手尽数被擒,船长被押到陈琰面前。“你们把毒材运去长安交给谁?”陈琰的佩刀架在他的脖颈上,船长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。吕清薇上前,将一枚解毒丸递到他嘴边:“这是解蚀骨毒的药,你体内已中了慢性毒,若不招供,不出三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。”
船长脸色一变,终于松口:“是……是长安东市的‘同德商号’,商号老板是幽冥道在长安的联络人,我们按约定把毒材运到那里交接。”
卢珩接过杨枕溪找到的密信,展开一看,上面用密语写着“月圆之夜,以毒为引,搅乱长安”。“不好!”卢珩脸色发白,“再过三日就是月圆,他们要在长安用毒制造混乱!”
陈琰立刻下令:“全速前进!务必在月圆前赶到长安,阻止他们的阴谋!”快船再次扬帆,顺着洛水一路向西,船尾激起的浪花拍打着水面,像是在与时间赛跑。吕清薇站在船舷边,望着渐渐远去的洛州方向,又看向身边的陈琰,心中清楚,这场跨越洛州与长安的较量,即将迎来最终的决战,而他们肩上的担子,也愈发沉重。
洛州案·水鬼截途
夜色笼罩洛水,快船借着微弱的月光全速前行,船舷划破水面,激起阵阵涟漪。陈琰站在船头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——锦帆帮残余势力未除,幽冥道绝不会轻易放弃,这深夜的水路,藏着未知的凶险。
忽然,船底传来“咯吱”一声脆响,紧接着是水手的惊呼:“船底漏水了!有东西在水下凿船!”
陈琰心头一紧,俯身查看船舷,只见水面下隐约闪过几道黑影,动作迅捷如鱼,正是幽冥道训练的水下死士,江湖人称“水鬼”。他们身着黑色紧身衣,口含换气芦管,手里握着尖锐的凿子与短匕,正悄无声息地破坏船底木板。
“快往水下撒石灰粉!”吕清薇快步冲出船舱,手里举着个布包,“石灰遇水发热,能逼退他们!”卫士们立刻照做,将石灰粉大把撒向水面,白色粉末融入水中,瞬间泛起白雾,水下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。
可“水鬼”并未退缩,反而有更多黑影从水中冒出,有的攀上船舷,挥刀砍向水手;有的继续凿船,船底的漏水口越来越大,船身开始微微倾斜。杨枕溪握着玉玦,忽然指向左侧水面:“那里!玉玦感应到强烈的同源气息,有个头目藏在水下!”
陈琰纵身跃上船舷,佩刀出鞘,迎着攀上来的“水鬼”砍去,刀光闪过,一名“水鬼”惨叫着坠入水中。“卢珩,你带人手修补船底,用木板堵住漏水口!枕溪,你跟着我对付船舷的敌人!清薇,你守在船舱门口,救治伤员,同时准备迷烟,干扰水下的‘水鬼’!”
分工已定,众人立刻行动。卢珩指挥水手搬来备用木板,用铁钉快速固定在漏水处,虽未能完全止住漏水,却减缓了船身下沉的速度。杨枕溪握着短刀,配合陈琰斩杀攀船的“水鬼”,他虽文弱,却凭借着父亲教的基础刀法,精准避开攻击,偶尔还能偷袭得手。
吕清薇将迷烟点燃,装入竹管,朝着水下黑影密集的区域吹去。迷烟在水面扩散开来,水下的“水鬼”吸入迷烟,动作变得迟缓。她又从药箱里取出几包雄黄粉,撒向水面——雄黄能刺激水下生物,也让“水鬼”的皮肤泛起红斑,攻势渐缓。
激战中,左侧水面突然涌起一股水花,一个身材魁梧的“水鬼”头目破水而出,手里握着柄三叉戟,直指陈琰:“拿命来!”三叉戟带着劲风袭来,陈琰挥刀格挡,却被震得手腕发麻。这头目显然比其他“水鬼”厉害得多,招式狠辣,招招致命。
“他身上有幽冥道的核心令牌!”杨枕溪指着头目腰间的黑色令牌,玉玦在他手中剧烈震颤,“他一定知道长安的具体阴谋!”
陈琰眼神一凛,故意卖了个破绽,任由三叉戟刺向自己的肩头。就在头目得意之际,陈琰侧身避开,佩刀顺势劈向他的手腕,头目惨叫一声,三叉戟坠入水中。吕清薇抓住机会,将一枚淬了麻醉药的银针射向他的脖颈,头目浑身一软,倒在船板上。
剩余的“水鬼”见头目被擒,纷纷潜入水中逃窜。陈琰让人将头目捆住,又指挥众人加快修补船底。吕清薇上前检查,发现头目口中藏着剧毒,早已咬毒自尽,只留下那枚黑色令牌。
“船底破损严重,无法继续高速航行。”卢珩面色凝重,“前面不远处有个废弃的渡口,我们可以停靠修整,否则船只会沉没。”
陈琰看着渐渐亮起来的东方,咬牙道:“只能如此。大家加快速度,停靠后抓紧时间修补,争取午时前重新出发!耽误了时间,长安的百姓就危险了!”
快船缓缓驶向废弃渡口,船底仍在漏水,却总算稳住了局势。众人将船停靠在岸边,立刻着手修补船身。吕清薇处理着伤员的伤口,陈琰与杨枕溪研究着那枚黑色令牌,卢珩则清点剩余的物资与药材。
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渡口时,船身的修补工作已近完成。陈琰将令牌收好,望着长安的方向,沉声道:“水鬼截途只是开胃菜,幽冥道在长安的布局才是真正的硬仗。我们必须尽快赶去,阻止他们在月圆之夜制造混乱!”
午时刚到,两艘快船再次扬帆起航,顺着洛水继续向西。水面恢复了平静,却没人敢放松警惕——他们都清楚,接下来的路程,只会更加凶险,而长安城里,一场更大的风暴,已在悄然酝酿。
洛州案·码头暗哨
未时过半,两艘快船终于抵达洛水沿岸的古渡码头。这码头虽不如洛州码头繁华,却因地处洛水与渭水的交汇处,是通往长安的必经水路枢纽,往来货船络绎不绝,鱼龙混杂间藏着不少隐秘交易。
陈琰让卫士们先将船停靠在偏僻的泊位,自己则带着杨枕溪上岸探查。码头的青石板被常年的水汽浸得发滑,两侧摆满了售卖渔具、干粮的小摊,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,眼角却时不时瞟向往来行人,透着几分警惕。
“那边有个修船铺,咱们去问问情况。”杨枕溪指着不远处一间挂着“老周修船”木牌的铺子,玉玦在他手中微微震颤,“这里有幽冥道的气息,应该有他们的暗哨。”
两人刚走进修船铺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船工就迎了上来,手里还拿着凿子:“两位客官,是修船还是买渔具?”陈琰递过一枚从锦帆帮水手身上搜出的铜钱,沉声道:“我们找锦帆帮的人,有批‘货’要交接。”
老船工眼神微变,上下打量着他们,半晌才引着他们走进内屋:“锦帆帮的人昨日就走了,不过留下话,说要是有带‘铜钱信物’的人来,让我转交这个。”他从床底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一张纸条和半块船标。
纸条上用密语写着“月圆之夜,东市同德商号,以船标为凭交接”。陈琰看着半块船标,与之前在青帆货船上找到的船标拼在一起,正好组成完整的莲纹图案。“多谢老丈。”陈琰刚要起身,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,老船工脸色一变:“是码头的‘刀疤帮’,他们是幽冥道的狗腿子,专查往来陌生人!”
杨枕溪立刻将油纸包藏进怀里,两人躲在门后。刀疤帮的人踹开铺门,为首的刀疤脸扫视着屋内:“老周,刚才看见两个人进了你这儿,人呢?”老船工赔着笑:“是两位买渔具的客官,刚走没多久,往东边去了。”
刀疤脸显然不信,挥手让手下搜查。陈琰趁机从门后冲出,佩刀架在刀疤脸的脖颈上:“别动!谁派你们来的?”刀疤脸吓得浑身发抖:“是……是同德商号的老板,让我们盯着码头,见到带锦帆帮信物的人就抓!”
与此同时,码头的快船旁也起了冲突。卢珩正指挥卫士补充淡水和干粮,一群刀疤帮的人突然围了上来,为首的人喊道:“奉同德商号之命,搜查这艘船!”吕清薇立刻让卫士们戒备,从药箱里摸出几包迷烟:“他们人多,别硬拼,用这个!”
迷烟点燃后,顺着风飘向刀疤帮的人,他们呛得连连咳嗽,动作变得迟缓。吕清薇趁机指挥卫士们反击,用绳索将他们捆住。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,李砚带着一队玄镜司卫士疾驰而来:“清薇,我们在附近村镇接到消息,刀疤帮要突袭码头,特地赶来支援!”
修船铺内,陈琰和杨枕溪也制服了刀疤脸的人。众人汇合后,将俘虏集中看管,老船工端来热茶:“客官们,同德商号的老板神通广大,在长安人脉极广,你们去了一定要小心。”他又从屋里拿出一张水路图,“这是我画的长安东市周边水路分布图,从码头坐船到东市,走这条密道能避开守卫。”
陈琰接过水路图,拱手道谢:“多谢老丈相助,日后定有回报。”老船工摆摆手:“我儿子就是被幽冥道的人害死的,能帮你们铲除他们,是我最大的心愿。”
夕阳西下时,快船再次起航,顺着密道往长安东市方向驶去。吕清薇看着手中的纸条,眉头微蹙:“幽冥道在码头设了这么多暗哨,可见他们对这次交接极为重视,我们必须提前布局,不能让他们的毒材流入长安。”
陈琰点头,指着水路图:“清薇,你和枕溪带着船标,伪装成交接的人潜入同德商号,摸清毒材的存放位置;我和卢珩、李砚带着卫士在商号外埋伏,等你们发出信号就冲进去,一举歼灭他们!”
夜色再次降临,快船在密道中悄然前行,前方的长安城已隐约可见灯火。众人都清楚,这场潜伏与突袭,将是粉碎幽冥道阴谋的关键一战,而月圆之夜的钟声,也越来越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