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河东狮吼(2 / 2)

众人拾级而上,每层都惊现诡异幻境:第二层是苗疆圣女阿依莎用银铃驱散魔物的场景,铃声与西市傩祭的铃铛声一模一样;第三层壁画上,七个女子捧着粮册倒在血泊中,发髻上的鎏金梅花簪与棺中女尸的分毫不差……直到第九层,塔顶的破窗漏进天光,照亮了中央的石台,台上放着枚璇玑玉,与陈默手中的正好成对。

“将玉合起来!”林飒喊道。陈默将两块玉对接,玉光骤然炽烈,投射出清晰的影像——李嵩站在炼丹炉前,手里举着个锦盒,里面是颗暗红色的丹药,“用紫微星命格者的心头血炼药,再以七位粮官魂魄镇坛,九月九黑风口月圆时服下,便可长生……”影像中,柳襄冲进来阻拦,却被李嵩一剑刺穿胸膛,“你儿子柳明轩是紫微星命格,柳若薇的梅花簪能聚魂,这对兄妹,正好做药引!”

“畜生!”柳明轩目眦欲裂,玄甲上的铜扣因愤怒而作响,“他不仅要杀我父亲,还要害若薇!”

高秉晨忽然捂住胸口,脸色惨白:“这影像里的魔物……你看!”影像角落,个浑身覆着黑鳞的魔物正啃食尸体,脖颈处有圈银铃印记。“我妹妹死前,脖颈上就有这样的印记!她说‘被鳞甲怪物咬了’,当时我以为是疯话……”

“塔底镇压的就是这种魔物!”林飒握紧霸王枪,“我阿娘说,长生丹的药引是活人精血,炼药时会引魔物现世,我妹妹的症状与魔物咬伤完全相同!”

玉光渐暗,幻象消散,石台缓缓升起,露出“林夏”的名字。“林夏?”陈默心头剧震,这是母亲的名字!他颤抖着推开棺盖,里面没有尸骨,只有件绣着林氏图腾的锦袍,袍角绣着朵梅花,与林飒的梅花簪同款。

“是柳伯母和你母亲的合葬棺!”林飒眼圈泛红,“柳伯父说,林夏阿姨是他的救命恩人,二十年前漕运沉船,她为护粮道图葬身江底,柳伯父一直想让她‘回’柳家。”锦袍里裹着封信,字迹是母亲的笔迹:“默儿,锁星塔底镇压的魔物靠长生丹气息苏醒,高姑娘的症状是中了魔物毒,唯有璇玑玉能解。李嵩要找的紫微星命格,除了柳明轩,还有你……”

信的末尾还夹着半块青铜令牌,边缘刻着玄镜司的狼头纹,正面模糊的字迹经玉光映照,渐渐显露出“李崇”二字。陈默指尖摩挲着令牌,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偶尔提起的“你爹曾是玄镜司的人”,当时他只当是母亲随口说说,此刻令牌在手,心脏竟不受控地狂跳——玄镜司典籍里记载过,二十年前有位叫李崇的校尉,因追查“漕运沉船案”离奇失踪,卷宗最后一页还画着枚与自己腰间同款的烧饼玉佩。

“我也是紫微星命格?”陈默如遭雷击,左腰的胎记烫得惊人。

“难怪傩面刻你的生辰!”苏婉恍然大悟,“李嵩不仅知道你身世,还想拿你炼药!”

“我也是紫微星命格?”陈默如遭雷击,左腰的胎记烫得惊人。

“难怪傩面刻你的生辰!”苏婉恍然大悟,“李嵩不仅知道你身世,还想拿你炼药!”

忽然,塔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王显带着刀手冲了上来,脸上戴着青面傩面,手里举着锁链:“陈校尉,李大人请你去黑风口‘赴宴’,柳公子和林姑娘也一起走——长生丹缺了你们,可炼不成啊!”

“痴心妄想!”林飒霸王枪横扫,枪尖直指王显咽喉,“你家主子的阴谋已经败露,今日就用你的血祭塔!”

陈默将璇玑玉塞进柳明轩手中:“带若薇先走!去黑风口通知玄镜司援兵,我和林飒缠住他们!”他拔出短刀,刀光映着塔顶的天光,“李嵩的长生梦,该醒了!”

塔底传来魔物的嘶吼,地面开始震颤,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地而出。王显冷笑一声,吹响了银铃,第九层的壁画忽然渗出黑血,顺着墙壁流成诡异的符咒:“锁星塔已被魔气笼罩,你们谁也跑不了!”

天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在陈默、林飒和柳明轩的脸上,三人眼神坚定。九层幻境揭开了长生丹的秘密,合葬棺暴露了陈默的身世,而塔底的魔物嘶吼,正预示着九月九的黑风口,将是一场生死决战——李嵩的长生阴谋、柳氏的血海深仇、陈默的身世之谜,都将在月圆之夜,见分晓。

凤印昭冤

黑风口的风比河西走廊更烈,卷着沙砾打在驿站的窗纸上,噼啪作响。陈默正对着地图标注伏击点位,案上的璇玑玉忽然亮起微光——自九幽重楼合玉后,这玉便成了感应魔气的法器,此刻光晕急促,显然有生人靠近。

“戒备。”苏婉指尖按在剑柄上,眼神扫过驿站门口。林飒已将霸王枪横在门后,柳明轩握紧腰间狼符,高秉晨则护着刚从长安赶来的柳若薇退到内室。

驿站门被轻轻推开,风沙裹挟着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涌进来。来人披着件月白披风,披风下摆绣着暗金色的凤凰纹,发髻上插着支累丝嵌宝凤钗,虽面带风尘,却难掩一身贵气。她身后跟着两个佩刀侍女,腰间令牌刻着“长信宫”三字。

“陈校尉,别来无恙。”女子声音清润,摘下兜帽露出面容,眉眼间与当今圣上有七分相似,正是长公主李静姝。她目光落在陈默案上的璇玑玉上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“这玉……竟在你手里。”

陈默起身拱手:“公主殿下怎会在此?黑风口凶险,还请殿下速回长安。”他心头疑虑丛生,长公主是李嵩的堂妹,却素来与李嵩政见不合,此刻出现在黑风口,绝非偶然。

李静姝却径直走到案前,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盒,打开后里面是枚鎏金凤印,印底刻着“长信宫宝”四字。“本宫不是来歇脚的,是来送证据的。”她将木盒推到陈默面前,“李嵩以为瞒着皇室,就能用黑风口的粮草换突厥铁骑,却不知本宫早已在他府中安了眼线。”

林飒挑眉:“公主怎知我们在查李嵩?”

“柳襄公临终前托人给本宫送过密信,”李静姝指尖划过凤印,语气沉了几分,“信里说‘九月九,黑风口,李嵩以紫微星命格炼药,以粮草资敌,恐动摇国本’。本宫本想奏请圣上,却发现宫中布满李嵩的人,只能亲自来。”她从盒底抽出卷账册,“这是李嵩近五年与突厥的交易明细,每笔粮草都对应着突厥送来的‘长生丹药材’。”

账册上的墨迹与西市找到的调粮文书残页笔迹一致,其中一页赫然记着:“九月九,送粮三千石至黑风口,换曼陀罗蛇粉十斤,魔物精血一瓶。”高秉晨看到“魔物精血”四字,猛地攥紧拳头:“我妹妹定是中了这东西的毒!”

苏婉忽然注意到李静姝腰间的玉佩,玉质温润,上面的云纹竟与璇玑玉的纹路能拼合:“公主的玉佩……”

李静姝抚过玉佩,轻叹一声:“这是先母留给我的,说若遇持璇玑玉者,便是能解林家冤屈之人。”她看向陈默,“你左腰的胎记,是林氏的‘镇星纹’吧?先母说,二十年前漕运沉船,林氏守图人林夏为护粮道图而死,她的儿子会带着镇星纹和璇玑玉出现。”

陈默浑身一震,母亲的名字从长公主口中说出,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忽然清晰——幼年时母亲抱着他,指着玉佩说“若遇戴凤钗、持凤印者,可托性命”。

“公主可知我母亲的事?”他声音发颤。

“林夏是先母的侍女,也是本宫的救命恩人。林夏左肩被蛊毒所伤,暗红血渍浸透青色劲装,仍将卷着粮道图的油布包死死按在怀中。她踉跄退到船舷边,江面突然翻涌——数十道黄沙凝聚的人形怪物破土而出,正是李嵩豢养的“沙魔”。沙魔利爪划破空气,她挥长刀格挡,刀刃却被黄沙绞得崩出缺口。

“粮道图绝不能落进李嵩手里!”她嘶吼着将油布包塞进亲信怀中,转身迎向蜂拥的沙魔。黄沙裹住她的双腿,利爪撕开她的后背,她仍拄着长刀勉强站直,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,身体重重撞在船板上。此时船体在沙魔撞击下裂痕蔓延,江水汹涌灌入,沉船成了掩盖沙魔踪迹的最佳障眼法——没人会深究,江底的黄沙为何会“活”过来。”李静姝眼中泛起泪光,“二十年前漕运沉船,是李嵩的叔父故意凿沉粮船,想夺走粮道图私吞粮草。林夏将图缝在襁褓里,把你藏在救生筏中,自己却被魔物拖入江底。先母为了保你性命,才对外宣称你夭折,将你送入玄镜司抚养。”

原来如此!母亲的死因、自己的身世、柳襄的保护……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。陈默握紧璇玑玉,玉光与李静姝的玉佩交相辉映,映出他左腰的镇星纹,纹路竟与账册上的魔物印记完全相反。

“镇星纹能克魔物!”林飒忽然道,“我阿娘说林氏血脉有镇魔之力,难怪你靠近魔物时胎记会发烫!”

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,沈昭从门缝里看了一眼,急声道:“是李嵩的人!带着好多囚车,里面好像锁着……若薇姑娘?”

众人脸色骤变,柳明轩猛地拔刀:“若薇!”

李静姝却按住他的手,眼神锐利:“别冲动。李嵩带囚车来,是想用若薇姑娘的梅花簪聚魂,引塔底的魔物出来。他以为紫微星命格只有明轩一人,却不知陈默才是真正的镇星纹持有者,这正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
她忽然看向陈默,语气多了几分郑重:“你父亲李崇,当年是玄镜司最年轻的校尉,我父亲(先帝)曾亲赐他‘忠勇侯’令牌。二十年前他查漕运沉船案,发现李嵩叔父凿船夺粮道图的证据,却被李嵩陷害通敌,只能假死脱身。”

陈默攥紧手中的半块青铜令牌,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烧饼玉佩,玉佩内侧刻着个极小的“崇”字——原来那不是母亲的姓氏,而是父亲的名字。

她将凤印塞进陈默手中,“用凤印和璇玑玉能启动黑风口的护粮法阵,只要法阵启动,李嵩的魔物和粮草都会被封印。”

驿站外传来李嵩的冷笑:“静姝,别藏了,本宫知道你在里面。把陈默和柳明轩交出来,本宫还能饶你擅离宫禁之罪!”

陈默将账册和凤印收好,对众人低声道:“按原计划,林飒带高兄去左翼伏击粮队,苏婉随公主启动法阵,我和明轩去救若薇。”他看向李静姝,目光坚定,“母亲的冤屈,林家的血债,今日一并清算。”

李静姝点头,凤钗在风沙中闪着光:“本宫会让凤印昭告天下,李嵩的罪行,一个也跑不了。”

风沙更烈,黑风口的悬崖下传来魔物的嘶吼,李嵩的人马已将驿站团团围住。陈默握紧短刀,璇玑玉在掌心发烫,左腰的镇星纹仿佛在燃烧。他知道,这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,这场牵扯着国本、冤屈、血脉的决战,终于要在黑风口的风沙里,见个分晓。而长公主的凤印与母亲的璇玑玉,将是撕开黑暗的最后一道光。

苏绾云,双螺髻簪白玉兰,襦裙缀银线流苏。十指染凤仙花汁,袖中常备毒针与香囊。笑时梨涡深陷,眸光流转似含蛊毒78

苏绾云轻巧地踏入驿站内室,手中的香囊微微晃动,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。她本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“毒蝶”,却不知为何与陈默等人站在了一起。

“哟,都这时候了,还这么紧张。”苏绾云眨着灵动的双眸,娇嗔道。她扫了一眼众人,目光落在陈默手中的璇玑玉上,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。

“苏姑娘,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。”陈默皱眉,对她这副悠然模样有些无奈。李嵩的人马已将驿站重重包围,随时可能发起进攻,局势危急万分。

苏绾云却不以为意,走到窗边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如狼似虎的士兵,轻轻哼起了一首小曲。突然,她从袖中抽出一枚毒针,朝着窗外射去。只听一声闷哼,一名试图靠近驿站的士兵捂着脖子缓缓倒下,周围的人却浑然未觉。

“苏姑娘,你这是……”柳明轩有些诧异。

“这叫未雨绸缪嘛,先解决几个是几个。”苏绾云回头,露出狡黠的笑容,两个梨涡若隐若现。

林飒却有些担忧:“苏姑娘,你这毒针虽厉害,但李嵩带来的人众多,恐怕……”

苏绾云摆摆手,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,里面装着五彩的粉末:“别急,我这儿还有好东西。这可是我新研制的‘幻尘粉’,一旦撒出去,他们都会陷入幻境,到时候咱们就能各个击破。”

她忽然从发间拔下白玉兰簪,指尖在花心一按,簪子竟裂成两半,露出中空管腔内的紫色粉末:“这‘蝶梦散’混在幻尘粉里,中毒者会陷入此生最恐惧的幻境。”她将粉末小心倒入瓷瓶摇晃,眸光冷冽,“李嵩不是想长生吗?先让他尝尝心魔反噬的滋味!”

就在这时,驿站外传来李嵩的怒吼:“陈默,再不出来,我就先杀了这丫头!”紧接着,便是柳若薇的一声惊呼。

陈默脸色一变,提着刀就要往外冲,却被苏绾云一把拉住:“冲动可不行,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。”

她沉思片刻,对众人说道:“一会儿我先出去,用‘幻尘粉’迷乱他们的心智,你们趁机冲出去救人。我看那囚车周围守卫最为严密,柳姑娘肯定在那儿。陈默,你武功最好,负责突破防线救柳姑娘;柳明轩,你跟在陈默身后,掩护他;林飒和高秉晨,你们二人从两侧包抄,牵制其他敌人;苏婉和公主,你们继续准备启动法阵,千万不能让李嵩的阴谋得逞。”

众人听了,纷纷点头,各自做好准备。苏绾云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驿站大门,飞身而出,手中“幻尘粉”如天女散花般撒向敌阵。顿时,一阵五彩烟雾弥漫开来,李嵩的士兵们吸入烟雾后,眼神变得迷离,开始互相攻击起来。

“上!”陈默大喝一声,带着众人如猛虎般冲向囚车。李嵩见状,脸色大变,连忙指挥亲信上前阻拦。一时间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响彻黑风口。

苏绾云身形如蝶般在敌阵中穿梭,手中毒针不断射出,每一针都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。她的襦裙在风中飘动,银线流苏闪烁着寒光,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夺命仙子。

陈默奋力挥舞着短刀,一路披荆斩棘,终于接近了囚车。柳若薇被锁在囚车内,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无助。“若薇,别怕,我来救你!”陈默大声喊道,手中短刀砍断了囚车的锁。

就在这时,王显突然从一旁杀出,手中长刀直刺陈默后背:“陈默,受死吧!”

千钧一发之际,柳明轩眼疾手快,用剑挡住了王显的攻击:“你这恶贼,休想伤我陈兄!”两人立刻展开殊死搏斗。

而另一边,林飒和高秉晨也与李嵩的亲信战成一团。林飒的霸王枪使得虎虎生风,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,逼得敌人节节败退。高秉晨虽然武功稍逊,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,不断寻找敌人的破绽,与林飒配合默契。

苏婉和李静姝则在驿站内全力启动护粮法阵。李静姝手持凤印,口中念念有词,凤印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。苏婉将璇玑玉嵌入法阵的凹槽中,顿时,整个法阵光芒大盛,与凤印的光芒相互呼应。

黑风口的风沙仿佛被这光芒震慑,渐渐平息下来。而李嵩带来的魔物,感受到法阵的威力,在悬崖下疯狂地嘶吼着,试图挣脱束缚。

“快,加快速度!”苏婉喊道,额头上布满了汗珠。李静姝咬紧牙关,全力催动凤印的力量。

随着法阵光芒越来越强,李嵩的士兵们在“幻尘粉”的作用下,陷入更加混乱的状态。陈默趁机带着柳若薇杀出重围,与众人会合。

“法阵马上就要启动成功了!”李静姝喊道。

李嵩见势不妙,想要逃离现场,却被苏绾云拦住了去路:“李大人,这么着急走啊?您的长生梦还没做完呢。”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手中香囊里的毒粉随时准备撒出。

“你这贱人,敢坏我好事!”李嵩恼羞成怒,拔剑刺向苏绾云。苏绾云身形一闪,轻松躲过,同时将毒粉撒向李嵩。李嵩躲避不及,吸入了一些毒粉,顿时感到头晕目眩。

就在此时,护粮法阵终于启动成功,一道强光冲天而起,将黑风口的一切都笼罩其中。魔物的嘶吼声戛然而止,李嵩带来的粮草也被光芒封印。

李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阴谋彻底破灭,绝望地瘫倒在地。陈默等人看着这一切,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。

就在此时,风沙中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——一个身着玄镜司旧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,腰间悬着与陈默同款的烧饼玉佩,手里握着另一半青铜令牌(刻着“玄镜司校尉李崇”)。他鬓角染霜,却目光如炬,正是“失踪”二十年的李崇。

“默儿。”李崇声音沙哑,目光落在陈默左腰的胎记上,眼眶泛红,“爹来晚了。”

陈默浑身一震,手中的半块令牌不自觉地递过去——两块令牌严丝合缝,拼成完整的玄镜司校尉令牌。“你……你真是我爹?”他声音发颤,儿时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:母亲曾指着一张泛黄的画像说“你爹笑起来眼角有个痣”,而眼前的男子,眼角正有颗与画像一模一样的痣。

李崇走上前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:“当年为了护你和你娘,我只能假死。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李嵩的阴谋,收集他通敌、炼药的证据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密档,“这是李嵩与突厥的全部交易记录,还有当年你娘藏在救生筏里的粮道图副本,今日终于能亲手交给你。”

苏绾云看着这一幕,笑着擦了擦眼角:“难怪你查案这么拼命,原来是随了你爹的性子。”

李静姝走上前,对李崇拱手行礼:“李校尉,多年辛苦。先帝若在天有灵,定会为你洗刷冤屈。”

风沙渐停,夕阳透过云层洒在黑风口。陈默握着父亲递来的密档,又看了看手中的璇玑玉,忽然觉得母亲的冤屈、林家的血债、自己的身世,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圆满的归宿。而他与父亲并肩而立的身影,也成了黑风口最坚定的守护——这对玄镜司父子,终将继续守护大唐的安稳,不让阴谋再染分毫。

黑风口的风沙再次扬起,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。陈默看着手中的璇玑玉,又看了看长公主的凤印,心中感慨万千。母亲的冤屈得以昭雪,李嵩的罪行终于败露,而他也在这场战斗中,更加明晰了自己的使命。

苏绾云收起香囊,走到陈默身边,笑道:“怎么样,本姑娘这次可没拖后腿吧?”

陈默微微一笑:“苏姑娘此次功不可没,他日若有需要,陈默定当报答。”

众人相视一笑,在风沙中踏上了归程。而这段发生在唐代的传奇故事,也将在长安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