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得让他折腾。”林晚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,“周彤姐,听我的,再晾他两天。”
“还晾?”周彤无法理解,“他都知道错了,也受了这么大罪了……”
道理她都懂,可一想到李洋此刻正陷在绝望里,她的心就像被泡在苦水里。
“不够。”林晚摇头,眼神清明,“疼,但是不够刻骨铭心。”
“你现在去,他固然感激涕零,但这次的教训就不够深刻。”
“他那臭脾气和可笑的自尊心,就像地里的韭菜,割了一茬还会再长。”
“你得让他明白,有些话说出口,就不是一句‘对不起’能抹平的。”
“得让他尝够失去的滋味,让他怕!”
“让他以后再想犯浑,一想起这半个多月的煎熬,就从骨子里发抖。这样,他才算真的长了记性。”
林晚的话,像一把刀,精准地剖开这段感情里最根本的问题。
周彤怔住,心里的焦急慢慢被压了下去。
她知道,林晚是对的。
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,只要他一低头,她就立刻心软。
爱是包容,但不是纵容。
“那……就再等两天?”她问,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忍。
“就两天。”林晚给了她一个准话,“这两天,让他自己烂在后悔里,想清楚到底错在哪儿。”
“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对你。等他自己想通了,你再出现,那才是真正的和好。”
周彤重重地点了点头,心里终于有了底。
从饭店出来,天色已暗。
不知何时,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籽,打在脸上冰凉。
林晚和周彤告别,独自骑车回家。
路灯亮起,昏黄的光晕在雪中显得有些寂寥。
街边,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,男孩把女孩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取暖。
林晚看着,心里忽然空了一块。
她想顾凛川了。
算算日子,他说再是一个月内就能回来。
可现在,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零五天了。
他还是没消息。
部队纪律严,她懂。
任务特殊,她也懂。
可懂得再多,也压不住心底那份疯长的思念和担忧。
快到胡同口,她的车速慢了下来。
胡同尽头,她家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下,不知何时,多了一道静静伫立的身影。
高大,挺拔。
那身影太熟悉了,熟悉到让她心尖发颤。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绿色常服,肩上、发梢,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。
身姿如松,就那么站着,一动不动,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。
时间在这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林晚的心跳,先是漏了一拍,紧接着,便开始一下一下,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胸膛。
她忘了呼吸,忘了蹬车。
自行车凭着惯性向前滑行,最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,无声地停下。
是他。
是顾凛川。
他回来了。